房门被推开,进来的是毛轩逸。
他看到乔春桃桌子上的小簿子,也是有些沉默。
乔春桃将小簿子用油纸仔仔细细的重新包裹好,又用麻绳捆扎好,收进了抽屉里。
“沈溪他们……”毛轩逸的声音有些嘶哑。
乔春桃点了点头,“七个弟兄,都是好样的。”
“我们这次伤亡不小啊。”毛轩逸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闷闷的抽烟说道。
除了沈溪小组的七个弟兄全部殉国外,特情处南京站有八个弟兄殉国,五人负伤,这对于南京站来说,可以说是伤筋动骨了。
当然,此次伏击的战果也是辉煌的,主要目标水谷将吾及其学生死伤惨重,除此之外,南京特高课以及上海特高课的特工也是死伤不少。
“任务完成了,一切都是值得的。”乔春桃说道。
“向处座发电报,报喜吧。”毛轩逸弹了弹烟灰,说道。
“不急。”乔春桃说道,“二十四小时后再发报。”
看着毛轩逸不解的目光,他解释了一句,“这是处座的要求。”
……
座钟整点报响。
程千帆放下手中的报纸,看了看座钟。
从时间上估算,南京那边已经动手了,甚至有可能行动已经结束了。
失败了?
成功了?
损失大不大?
他的脑海中不断的思考,综合所获悉的情报,在心中默默计算可能的结果。
尽管心中焦急如焚,但是,在与乔春桃的电报中,他明确电令:
如若行动成功,二十四小时后再发报汇报情况。
行动成功意味着水谷将吾被干掉了,此事的将产生深远的影响。
同时,程千帆不认为自己和荒木播磨私下里的‘勾当’能够完全瞒得住,所以,南京那边水谷将吾出事了,他这边一定会引来注意乃至是调查的。
尤其是在南京那边出事后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内,他这边的一切情况,都会引来特高课的秘密调查。
因此,他未雨绸缪,下令桃子那边至少延迟二十四小时再汇报情况。
程千帆点燃了烟卷,轻轻的抽了一口。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果行动失败,最重要的是,如若是南京那边遭遇惨重失利,乃至是发生了可能牵连上海这边的危险情况,按照他的指示,桃子特别预留的独立情报员会即刻向上海这边发报的。
……
中午时分。
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正在做午餐周茹出来接了电话。
“好的,黄老板,阿拉晓得嘞。”周茹客客气气说道,“好的嘞。”
挂掉电话,周茹解下围裙,上楼来到主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
“怎么了?”里面传来了程千帆的声音。
然后就看到午睡的帆哥身着睡袍,披着外套打开门。
“帆哥,黄老板那边来电话了,他已经回到上海了,请你过去一趟。”周茹说道。
“黄德发?”程千帆问道。
周茹点了点头,低声说道,“黄老板在陆军医院。”
程千帆神情微动,点了点头。
……
黄浦路。
日本上海第二陆军医院。
程千帆在病房见到了面色苍白的荒木播磨。
“荒木君,你受伤了?”程千帆脸色一变,两步上前大惊失色问道。
“险些命丧南京。”荒木播磨摇了摇头,说道。
“伤势怎么样?”程千帆急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命大,死里逃生。”荒木播磨说道,“子弹打烂了一节肠子,一到上海就紧急做了手术。”
他轻轻咳嗽了几声,说道,“清醒过来后,就让人打电话给你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程千帆急切问道。
“水谷教授玉碎了。”荒木播磨低声道。
“纳尼?”程千帆震惊莫名,惊呼出声,他压低声音,急切问道,“怎么会这样子?什么人干的?”
“暂时还不确定敌人的身份。”荒木播磨说道,“敌人是在下关码头动手的,不仅仅水谷教授玉碎了,教授的很多学生也都被杀害。”
“你的意思是,敌人是冲着水谷教授去的?”程千帆皱起眉头,他立刻明白了荒木播磨这话的意思了,不禁问道。
“不知道。”荒木播磨摇摇头,“一切都是谜,袭击很突然,毫无症状。”
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这才睁开眼睛,说道,“我只能说,直觉令我产生了这种怀疑。”
荒木播磨对宫崎健太郎说道,“看起来敌人的首要袭击目标是水谷将吾教授。”
……
“这是还有重要人物出事了?”程千帆的面色阴沉,不禁问道。
“是的。”荒木播磨点点头,说道,“南京特高课的滕川勇人死了,所以,我无法根本上确定这伙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