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是直到上次在皇宫才尝过顾念笙的手艺，以前从来不知道她的手艺这么好。
如今他才发现这么多人都知道，他却一直都不知道。
而云景……难不成他真的看上念笙了？
这时，尉羡迟缓缓走了出去，视线锁定了顾念笙。
“过来。”
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顾念笙习惯性地转身走向了尉羡迟，只是这刚走到一半，便发觉众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对劲，唯有始作俑者的尉羡迟眼底好像有着一丝笑意。
“你找我有事啊？”
顾念笙停住了脚步，只能硬生生地圆回来。
“嗯，过来。”
众人瞧着顾念笙和尉羡迟的举动，脑海中一片疑惑，这好像……很有默契？
顾念笙跟着尉羡迟一路走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男子面对着一片竹林，背对着她。
她徐徐上前，道：“今天谢谢你，还有柳贵妃的事，也谢谢你。”
上次因为怕惹出更多的麻烦，所以她在做完晚膳后都没机会和尉羡迟道谢，没想到今天竟然又碰上麻烦了。
“你都欠我这么多次了，打算怎么还？”
尉羡迟转过身来，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明亮如星辰，微风吹拂，墨色长衫飘动，月色倾洒在他的身上，朦胧得像是一幅画。
“你希望我怎么还？”顾念笙下意识地道。
尉羡迟什么都有，她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少，只不过欠了这么多人情，不还实在是说不过去。
“你确定要我说？”
男子尾音微微上挑，素来冷漠的声音此刻染上了一丝魅惑。
注意到男子一步步地向她走来，顾念笙也不禁步步后退，直到靠上了墙壁，退无可退。
正当她想要说话的时候，男子已经欺身而上，一手撑在了墙壁上，锁住了她。
男子的气息瞬间将她包围，淡淡的熟悉香味蔓延开来，满含着男子的霸气凛冽，她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冰冷的面具更透一丝神秘。
比起以往他的靠近，现如今的他再度靠近，她却没有以往的排斥。
只是双颊的温度开始渐渐上升，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你……你干嘛？”
“婚约已经退了，顾虑该没有了。”男子低沉的嗓音传来，少了几分冰冷，在这样的环境下竟透着几分暧昧。
顾念笙瞪大了眼睛，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没有顾虑？
她不禁想到当初她曾经问过尉羡迟，她有婚约在身，他却说以身相许，难道就没有顾虑吗？
此刻这句话，是不是这个意思？
“什、什么顾虑？”
男子唇角微微上扬，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有光。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在咫尺的看着他的黑瞳，平日里那双眸子暗含着的冷厉光芒让人不敢靠近，而此刻她发觉那眼里的光是温暖的，柔软的，甚至是完全不该出现在他眼里的。
那所有的冷漠好像在这一刻都消散了去，她的手下意识地覆上了他的面具，好奇这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张脸庞。
然而，当她的手覆上面具的时候，尉羡迟已经抓住了她的手。
顾念笙微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面对男子审视的目光，她的神色透着几分尴尬，“你说让我以身相许，我却连你真正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男子蓦地轻笑一声，“所以……只要你看了，就以身相许？”
他的声音磁性而悦耳，那种淡淡的沙哑透着特殊的韵味，仿佛多听上几句，耳朵都会怀孕。
顾念笙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心头一阵懊恼，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众所周知，镇北王从来就不会摘下面具，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先前也不是没有人想这么做过，结局都非常凄惨，听说就连皇上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
前世她嫁给了尉羡迟，也从未见过他的真容。
这完全就是不可提及的禁忌话题啊！她疯了吗？
这是在自寻死路啊！
“我……”
然而，不等她解释，男子便贴近了她的耳朵，磁性的声音夹杂着温热的鼻息从她耳边传来。
“我等你亲手摘下这面具，夫人。”
顾念笙耳廓变得通红，却在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之后难以置信的偏过头，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说……他愿意让她摘下这面具？
这怎么可能？
这等事情分明是每个女子都曾想过，却谁都不敢作死去尝试的，他竟然没有厉声呵斥她，反而答应了？
“不对，夫人？？”
他叫她夫人？
她看着眼前的男子，本以为那双眸子里应该满溢着玩笑之色，可她这一刻看见竟只有认真。
“念笙，你在吗？”顾鸿祯的声音自不远处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