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心病。”
方卫国沉声道。
张中全转回头,“心病?心脏病?”
“……”
潘慧无奈,不再打哑谜。
“中全,潘姐问你个事,你是不是把晴晴给你当律师的事,往外面说了?”
张中全微微皱眉,小眼睛闪烁,试探性问:“潘姐为什么这么说?”
“你就回答有还是没有。”
方卫国质问。
张中全眼睛滴溜溜的转,默不作声。
“说了,是吧?”
“方哥,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嘴而已,能有这么一个侄女,那是我的光荣啊,不也是方哥你们的光荣?”
张中全示意自己是在帮忙做宣传。
潘慧懒得听这些废话,追问,“外面是不是都知道了?”
“没。”
张中全含糊其辞,“我只是和几个一样被绿色置地坑害的业主说了而已。”
“几个?你应该是让所有业主都知道了吧?”
张中全不解,皱着眉,“知道又怎么样?方哥,有什么影响吗?对付这样的无良企业,我们业主难道不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反抗恶势力?”
“恶势力。说的很好。”
方卫国点头,“你既然知道绿色置地是什么德行,为什么要把晴晴推到风口浪尖上?你这不是让晴晴去给你趟雷吗?”
张中全眉头皱的更紧,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趟雷?方哥,你这样说我可得反驳了,我怎么可能让方晴给我趟雷?我感谢她都来不及。”
这话是真心实意。
他在外面大肆宣传,确实没有其他意思,一个市井小民,哪有多深的心眼呢,单纯只是为了出风头、搏脸面、吹牛逼而已。
说穿了。
全是因为一颗虚荣心。
当然了。
方卫国夫妇也清楚。
他们知道,江辰这个表叔,只是自私自利,只是心胸狭隘,只是眼皮浅薄,要说多坏,还谈不上。
要不然不管怎么样,用不着绿色置地来泼油漆了,他们肯定不会让闺女多管闲事。
“你是没有这个意思,但是你的行为,导致了这个结果!”
张中全有点懵,看了看方卫国,看了看
潘慧,随即又看了看沙发上两个年轻人。
“方哥,我真的有点听不明白了。”
“你不是问外面的油漆是怎么来的吗,我告诉你,是昨天晚上,绿色置地雇人来泼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在外面大肆鼓吹晴晴能帮你打赢官司。”
张中全发愣,下意识道:“真的假的?”
“中全,我们没必要编这样的谎话来骗你。”潘慧道:“今天绿色置地还专门派人来了,要出钱,让晴晴不再管这件事。”
张中全心尖一颤,巨大的危机感刹时来袭。
别看他在其他业主面前吹得牛逼哄哄,要是没有方晴这张虎皮,他算个嘚啊!
还让国内一流律师团队专门飞来沙城帮他讨说法?
人家愿不愿意接这个案子尚且按下不表,起码的律师费他都承担不起!
“潘姐,你们可千万不能出尔反尔啊!要是你们这时候撒手不管……那我、那我就只有去跳楼了!”
张中全东张西望,最后盯着窗台,似乎一言不合就要百米冲刺体验飞翔人生的架势。
“行了!”
方卫国懒得看他表演,直言不讳道:“你要是真有这个魄力,早就爬到绿地二期一跃而下了,我不信闹出了人命,那帮当官的还能包庇他们。”
张中全神情僵硬,分外难堪。
那栋房子的确压榨了他一生的积蓄,可要论因此求死的勇气,他肯定是没有的。
俗话说的好。
好死不如赖活着。
别说他了,那么多业主,要是有一个人去找开发商拼命,问题应该也不至于一直拖到现在。
“中全,你别往心里去。绿色置地的做法,实在是太野蛮、太过分了,你方哥是有些着急。”
潘慧缓和气氛。
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本的张中全哪里敢计较,立即就坡下驴,点头如捣蒜:“潘姐,我理解,换我碰到这种事情……我也会很愤怒。”
随即。
他露出无辜冤枉的表情。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绿色置地会这么卑鄙无耻,居然会来找你们麻烦,他们是沙城标志性的房企,怎么和黑社会一样……”
“干房地产的,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说不定他们今天就会找上你。”
张中全脑子里条件反射般闪现分尸碎尸沉尸案,脸色难掩惊慌。
“方哥,别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逼急了,
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事情还没到需要杀人放火的地步。”
沉默半天的某人终于开口,当然,他此时的身份,又变成了方晴的男朋友、方家的乘龙快婿,起码是准乘龙快婿,所以代表的是方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