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监天司。
会客厅内,林季面无表情的坐在雕花的木椅上,耐心的等候着。
旁边还有七八个与林季一般,一言不发耐心等待的各地捕头。
新帝登基,下令让监天司整理大秦境内各地的情况,于是才有了这次各地捕头分批次进京述职,提交卷宗的事情。
突然,会客厅里面的房间,响起一声怒吼。
“你泾阳县三年时间,竟然只有十六件大案的卷宗?”
“大大人,泾阳县民风淳朴,的确如此啊。”
他满头大汗,颇有些无奈的对着会客厅中的诸位同僚拱了拱手,然后便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郑立新点点头,又问道:“三个月前的厉鬼?”
此时在里间挨骂的那位,刚刚拿进去的卷宗,其实比他手中的还要厚一点。
但是他也隐隐感觉到,这郑立新似乎调查过自己。
林季拿着卷宗,跟在郑立新的身后,走进了里厅。
“这这.”
林季每次回答,都归于运气或者同僚身上,从不居功。
京城的总捕,只听从京城镇府官的命令,还能下辖京州各县城的捕头。
听闻此言,林季明显有些惊讶。
“你看看!这是监天司在泾阳县的探子发回来的消息。今年才过了两个多月,泾阳县便有十几户人家的孩童失踪,尸骨又在河边找到!此事你提交的卷宗中为何没有记载?”
会客厅中,听到内厅里的咆哮声,诸多捕头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翻开名录,记录在第二页首位的,正是‘林季’二字。
唯独林季淡定自若,面不改色的品着茶,手指还颇有节奏的在椅子把手上敲击着。
“运气好,刚巧碰上。”
郑大人的目光扫过厅中余下的捕头,他每看到一人,那人便会低下头。
“遵命。”
他加入监天司,只是为了踏上修行的道路罢了。
“泾阳县临着泾河,又靠近东海!且不提海中妖族时常兴风作浪,便是那泾河的蛟龙府中豢养的虾兵蟹将,也足以让你们忙的焦头烂额。”
郑大人微微挑眉,稍稍思考片刻,问道:“青阳县林季?”
即便只是竞争这个位置的机会,也足以让无数监天司的捕头们眼红了。
“青阳县半年前的盗婴案,是你破的?”
“侥幸罢了。那姑获鸟虽然妖名不小,但本事却没有多少。是我们青阳县五位妖捕合力捉住的。”
郑立新又接连说起了好几件林季经手解决的案子。
等到林季离开之后,郑立新沉默片刻,又拿起放在桌上左手边的一个小册子。
不然,自己一个小小的县城捕头,即便有那么几分本事,也绝不至于让总衙门的文书记得清清楚楚。
“卷宗没问题,梁州距离京州不远,你们那边的情况,总衙门了解的要稍多一些。你这卷宗与我们了解的,出入不大。”
紧接着,一个剑眉星目,两鬓染白的中年男人,背着手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此次负责对接各处捕头,整理卷宗的监天司文书郑立新郑大人了。
如今他的修炼顺风顺水,在因果簿的帮助下,又不缺机缘,在青阳县又过的不错,何苦再来蹚监天司高层的浑水呢?
“民风淳朴,妖风也淳朴?那邪祟见你们民风淳朴,便不出来害人了?”
“大人认得我?”林季有些惊讶。
没办法,乱世用重典。
“滚下去,此事总衙门会有人下去处理,你的捕头也不用干了,老老实实当个普通妖捕吧。”
册子的封面上写着‘考察名录’四个大字。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林季点点头:“既然如此,那请容下官告退。”
“是未查明,还是不敢查?怎么,那泾河蛟龙的名头,比监天司还要响亮一些?区区一条第五境的龙种,便让你们这般的投鼠忌器?”
“青阳县,林季。”
“大大人,此事还未查明,所所以..”
郑立新拿起笔,准备将林季的名字划掉。
“且慢。”郑立新抬手道。
周广才笑着拱了拱手,低声道:“不知青阳县此次带来卷宗多少,是否完备齐全?”
林季顿住了脚步。
“各地捕头任命,都会在镇府官应允之后,留一份到京城总衙备份,你应该是三年前才被任命为青阳县捕头吧。”郑立新随口解释了一句,又接着道:“下一个就你吧,拿着卷宗进来。”
里间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
“既然如此,你便下去吧。”郑立新皱着眉摆了摆手,打发走了林季。
“大人说的是姑获鸟一案?”
毕竟,捕头掌管着一方平安,若是连捕头都偷奸耍滑,那百姓则更要民不聊生。
“在下泗水县捕头周广才,朋友是.?”
但监天司总衙门的行事作风就是如此,眼里揉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