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股凉风迎面扑来，让袁铭稍微清醒了几分。
他顺着视线望去，就见前方林地豁然开朗，树荫前端赫然出现了一条十来丈宽的青黑河流。
河水有些浑浊，里面浪涛滚滚，水势颇大。
袁铭目测了一下距离后，发现以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飞跃过去，可再低头一看，身下追着的青狼，从两头变成五头。
“跳过去可能会死，不跳过去……一定会死，还会死得更惨。”袁铭心知，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他脚踩着身下的古树横枝，一上一下的晃动着，借着树枝的起伏蓄积力量。
袁铭原以为他会感到不适，可令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他对这样的味道并没有生出反感，甚至还觉得有些喜欢。
对岸的青狼见状，不甘地低嚎了良久，才一头头转身离去。
袁铭强忍着疼痛和溺水的窒息感，奋力用手臂抓住河底的礁石，挣扎着爬出了水面，贪婪地猛吸了一口空气。
生鱼肉混合着鱼骨鱼刺和鱼鳞，被他一点一点咬碎，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声响，旋即他便嚼出了一股略带腥甜的味道。
先前那两头青狼追着自己不放，水里的食人鱼成群结队而来，甚至水里那个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黑影，都是被自己伤口的血气吸引来的。
不一会儿，他就从身上摘下了五六十条鱼，全都吃了个干净，腹中的饥饿感才缓解了一些。
“走你。”
那疼痛的地方已经不局限于胸口或者肩膀的伤口了，就连没有受伤的地方都跟着疼痛了起来，他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袁铭在山林里寻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些大小合用的岩石，将之一一抱了过来，将洞穴后面的空隙先封堵住。
他伸手去扯身上的食人鱼，结果手掌还没靠近，就有一大群鱼咬了上来。
“我到底是谁啊？”
其中胸口和肩膀的伤口处，挂着的鱼尤其多。
伴随着逐渐西沉的夕阳，整个森林都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阴影，比别处更早的迎接了黑夜的到来。
一瞬间，袁铭猛然惊醒。
只见他胸前的伤口上，密密麻麻地咬着近百条巴掌大小的鱼，一个个尾巴摇动，疯狂地朝着他的伤口里挤，拼命地撕咬着他的血肉。
梦里，袁铭又出现在了那个演武场上，手持长枪不断挥动，演练着一套凌厉的枪法。
“糟糕，这是食人鱼！”
可惜，他的力量终究有限，在受伤的状态下，能够跃出七丈已是极限，根本不可能够到十丈远的树枝。
袁铭小心翼翼地在山林里寻找了许久，终于在距离河流不足五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半埋在地下的洞穴。
黑影终究扑了个空，在岸边水下徘徊了片刻，身影逐渐沉入水底，不复得见。
袁铭看着胸前和肩膀的伤口又有血迹留出，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寻常鱼类一般不会攻击体型如此庞大的活物，能对着他发起如此凶悍攻击的，也就只有食人鱼了。
袁铭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里面的空间只有两丈方圆，他的身子在里面虽说不得宽敞，但也勉强能够容身。
洞穴门口的缝隙里，有阳光透洒进来，照在了他的脸上，天已经亮了。
休息了片刻后，袁铭才强撑着坐了起来，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上竟然还挂着一条条长满黑色鳞片的食人鱼。
一条巴掌大的鱼，根本满足不了他的胃，于是袁铭开始一条接一条的，从自己身上摘鱼吃。
尽管知道现在还不是休息放松的时候，可强烈的疲乏感，和劫后余生的脱力感，还是让他久久都难以起身。
在那演武台的边缘，隐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身形高大威武，却五官模糊，负手而立，沉默寡言。
可紧接着，他肩膀上的伤口也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一开始只是一处疼痛，没一会儿疼痛就变得密集起来。
袁铭却感觉自己只睡了半个时辰，那种困倦的感觉并未完全消除。
他的口中一声低喝，在树枝弹起的瞬间，弯曲的双腿骤然发力，将自己的身躯弹射了出去。
袁铭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看清自己距离河岸已经不足两丈，但河道中间却没有可以让他攀爬的礁石，贸然入水的话，很有可能会被暗流再次卷入河底。
“咕……”
袁铭心知不能耽搁了，上浮换了一口气后，当即再次沉入水中，用手抓着河底突起的礁石，一点一点朝着对岸摸了过去。
做好一切后，袁铭这才缓缓躺倒在了地面上，尽管困倦之意不断袭来，他还是强忍着没有立即睡去。
与此同时，浑浊的河水当中，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也正从下游朝着这边游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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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铭苦中作乐，嘿嘿一笑：“你们咬我，我吃你们，礼尚往来。”
说罢，他忍着心中不适，将那条鱼囫囵个地塞进了嘴里，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