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相信任何人？
第一次，是他拿了老鼠洞里的电池，洞里伸出一只鬼手扣住了他的手腕，现在那里已经青了。
镜片由于蒙灰过久，他又离得远，什么都看不真切，可视力很好的虞幸却隐隐从中看到了一只正在窥视外面的眼睛……
那是真正的郝助理，被发给他们相机的郝助理……杀掉了？
鬼使神差的，虞幸抬头看了一眼门口。
唰——
他和赵一酒的位置不算安全，如果女鬼再动动头，几乎就能看见他们了。
如果早点看到，应聘者们一定会更加小心，起码不会蠢萌地认为异常事件是公司安排的考验。
视频结束了。
几乎是同时，陈列室的窗户外传来一声响，一个影子贴了上来，牙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分外明显。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这地方到底几只鬼？
虞幸一点一点转动头部，他想起陈列室的门边，有两扇没有遮挡的玻璃窗户。
气氛一下子危险起来，黑暗中虞幸的刘海有些凌乱，随着半低头的动作盖住了神情，整张脸模糊而不真切，没人看见他面色古怪了一瞬，随后“高高兴兴”地举起了相机：“你看你看，你看这个！大发现！”
随即他想起来了：“你脸上的伤怎么来的？严重吗？”
什么东西飞溅到镜头上。
“这边！”不知道在虞幸被困住时赵一酒遇到了什么，脸颊上居然多出一道血口子，口罩都被扯掉了，露出一张五官深刻的冷峻脸，他对虞幸短促地招呼一声，立刻朝外冲出，“远离镜子，跑！”
“这个我也发现了。”听赵一酒说出受伤原因，虞幸结合之前的种种，不难推测出一个规律，他叹了口气，“只要我们动了电池，鬼就会感应到，然后过来找我们。”
对了。
远离镜子？
“受伤了？”赵一酒问，语气里听不出什么关心，依旧冷淡。
相机里藏着一个非常直接的提示，而所有人在一开始都没想到去调看。
虞幸：这……我还真没法反驳。
赵一酒没听到他的话，已经从外面走过去了，他看时间足够，直接调出了视频，顿时，郝助理那张胖胖的脸就占据了整个屏幕。
他总觉得看完录像后，虞幸给他的感觉与一开始不太一样了，好像一瞬间就冷静下来……不，不见鬼时的虞幸一直都算冷静的，应该用别的形容词，但他一时间想不到。
他打开陈列室的门，先一步走了出去。
“我们这场测试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他刚离开厕所没看见赵一酒，而且之前铁门明显打开了，他以为是对方跑太快已经溜了，还感叹了一下果然用木板防止铁门关闭是非常有先见之明的行为。
两人站了起来，虞幸还没庆幸一下，眼前一黑，不受控制地直接往前倒去——没能五体投地，在接触地面前被赵一酒拽住胳膊，半扶着站稳了。
按照正常思路，她会认为两人趁这个时间从外面的走廊往大厅跑了，会直接追过去。
直觉告诉他，虽然电池和鬼有直接关联，但相机没电更不会是什么好事。
好在她终究是没动那关键的一头，仿佛只是每个房间都要看一下，很快移动到一岔道之隔的办公室03窗户前，又是一阵响。
等等，重点是他说什么？
鬼藏在应聘者里？
没想到赵一酒居然在拉开铁门后，又折返回来选了离厕所最近的一个房间躲藏，这得多胆大？
他声音控制得很好，除了挨得近的赵一酒，稍远一点就会以为是什么风声，赵一酒便也没让他闭嘴，而是简短地回答：“它们迟早会追到我们，不如卡视野……来了。”
追出来的应该是女鬼，她从便池出来需要一定时间，这才给了两人选择的机会。
虞幸缓了缓：“没，是贫、贫血。”
虞幸沉默地看着，歪了歪头。
虞幸：诶嘿，您还别说！就这么一看，这家伙真像鬼！走路没脚步声的嘿～
赵一酒盯着他的眼睛，这么近距离地看，脸上的血痕分外显眼：“你刚才在看什么？”
撞鬼实录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虞幸真想感叹一句“哇偶”。
距离零点已经过去接近半小时，相机的电量显示出危险的红色。
十几秒后，女鬼带着她的笑声从门口经过，听声音走得很果断，并没有分一个眼神给近在咫尺的资料陈列室。
赵一酒先是顿了一下，半晌冷笑一声：“你就不怕我是鬼，知道自己露了马脚，直接杀了你？”
是违和感。
画面抖动，他好像在奔跑，气喘吁吁对着相机的摄像头低吼：“鬼藏在应聘者里！别相信任何人！！”
虞幸睁大着眼睛，待到女鬼愤怒的“哼”了一声，打开了半掩着的生锈铁门，才用眼神示意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