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又如何敢一个人跑去找男人?他娘的,真真气死老子了!”
项隐很想笑,但又不敢笑,只有低垂着头,憋得很难受。
花自飘骂了一阵,怒气消了一些,他重重一哼,说道:“既然那小子也在西北,念初的安全倒不必担心。老子虽不喜欢那小子故作正派的模样,但他一身武功,保护我女儿倒也足够。”他忽然又暴跳如雷,重重一拍茶几,这一次茶几彻底粉碎。花自飘大怒道:“花念初,你这个不孝女,难道你真要你老子自降身份去七尺门陪那云中岳喝一杯茶吗?”
项隐的头低得更低了,肩头微微发颤。
众所周知,长安江湖除了有春秋阁这个号称天下第一大帮外,还有一个七尺门。七尺门势力虽远不及春秋阁,算起来也只是一个小帮派组织,但却扎根长安已久,一向行事光明正大,锄强扶弱,颇具侠义,所以在江湖上也极负声名地位。而花自飘口中的云中岳,就是七尺门曾经的门主,也是如今新任门主云戬的父亲。云中岳凭着一杆长枪闯下了七尺门的基业,为人正直古道热肠,他儿子云戬更是名扬江湖的年轻豪侠,有“白马长枪”的美誉。
七尺门与春秋阁同属一地,但双方立场分明,彼此之间素无往来。但花自飘却能容忍不是春秋阁势力的七尺门继续立足长安,这倒是一件令人诧异已久的事。
而从此刻花自飘的表现来看,双方势力之间虽无交集,但各自的门人私下里却似乎并非如此,否则花自飘决不会如此大动肝火。
花自飘又自顾自地骂了一通,然后终于在一声无奈的长叹中消停了下来。
“西北那边,密切关注。找机会将花念初带回来。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此行径成何体统!”花自飘无奈地下了指令。
“是,我明白。”项隐连忙点头,随即又问道:“那阁主明日出行之事……?”
“原本准备带念初出去见见世面的。既然她不在,就算了吧。”花自飘沉吟片刻,“通知封雪,明日随我同往洞庭。”
项隐躬身应是,随即转身离去。
花自飘坐在塌上沉默许久,然后起身来到那张巨大的桌案前,右手两指随意一抹,秋水浮萍应势脱鞘而出,花自飘剑指轻挥,长剑如有灵性,随着剑指颤动掠弹,顿时清冷剑光纵横交错,满室如涌秋寒。
花自飘握剑在手,手指如同抚摸情人脸庞般轻轻抚摸着那一泓寒芒秋水,口中喃喃道:“多年不见,别来无恙乎?”
湘楚境内,连续数月的大雨终于在今夜消停,在一间破庙之内,有忽明忽暗的火光闪烁,破庙门口边,有一皮骨瘦如柴的瘦马。
破庙内燃烧着一堆柴火,有一个干瘦的少年正挨着墙壁熟睡。他像是已经很久不曾如此温暖的睡过一次觉了,偶尔还咂巴着嘴,舔了舔嘴角的口水,似乎正在梦见大快朵颐。
一个年迈的老者,将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青衫脱了下来,轻轻盖在了少年身上。他看着少年的样子,忽然轻轻叹了口气,眼里有难得的温暖。
老者坐回火堆旁,伸手解下了背后那支油布包裹着的长匣,将长匣横放在膝盖上,目光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魔种不灭,邪祟难除。”
老者自言自语,目光凛冽如剑。
“有人曾说,若灭魔种,必需此剑。但此剑来自异族,关系诸多隐秘,一旦打开,势必将引起天下震动。如此变数,我商意行实在没有能够掌控的把握。”
老者长长一叹,喃喃道:“但有些事,事在人为,如果决而不断,又岂不是重蹈覆辙?这座江湖,又如何能经得起再一次折腾?”
老者双手按在长匣上,目光深邃神情凝重,仿佛那匣子里封印着某种极为可怕的怪物一般。
“这次出行,希望能遇到一些意外的惊喜。有变化才会有破立的机会。”老者目光转向熟睡的少年,目光转回些许温柔,喃喃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想再活两年,毕竟还欠着你不少银子呢。”
这个时候,熟睡的少年忽然叫道:“师父,烧鸡,烧鸡……我吃鸡腿,鸡屁股留给你……”话未说完,少年便翻了个身,嘴里嘟囔着又重新睡了过去。
老者愣住了,他呆呆的看着睡着的少年,忽然咧嘴笑了,笑着笑着,眼里就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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