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昆仑嘴角一扯,哼道:“老子逼的是你们这帮面目可憎的牛鼻子,而不是师妹。只要铲除了崇真剑派,师妹自然就能与我相见。不过如果你们现在把她放出来,我立刻转身就走,什么魔教圣教,与我再无相干。”说完后,他一双眼睛就紧紧的盯住了老道士。
“越昆仑,说你笨,你却又狠毒阴险,说你聪明,可你这几十年却是白活了。道爷我活了快一百岁,什么东西都吃,就是不吃别人威胁我这一套。”老道士摇着头,眼神里有几分怜悯,而后淡淡随意道:“你以为你搭上了魔教,就能让道爷对你刮目相看?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越昆仑实在太讨厌老道士的那种眼神,他凶相毕露,却又无可奈何。他忽然吐出一口长气,呵呵怪笑道:“老牛鼻子,你活了这么久,可曾有预料到自己的命数结果吗?”
老道士嗤笑一声,“就凭你,也配和道爷谈命数,你哪里来的自信?”
越昆仑耸了耸眉毛,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当真不肯让她出来见我了?”
老道士摇头道:“你还没有能与道爷谈条件的底气。”
“很好。”越昆仑点头道:“我也猜到了,既然如此,那大家就只有走着瞧了。我虽杀不死你,但能杀你的人现在应该已经快来了。我很乐意在让你这青城山鸡犬不宁的事情中出一份力。”
齐华阳眉间有怒色一现,他目光如剑光钉在越昆仑脸上,沉声道:“越昆仑,你当真以为我齐华阳不敢杀你?”
越昆仑眯了眯眼,嘲笑道:“姓齐的,你一向都不是喜欢讲大话的人,现在怎么却着急了?难道你怕了?”
“你若不信,尽可一试!”齐华阳微微抬了抬手。
“不不不。”越昆仑摆了摆手,满脸阴邪之色,“我现在已经没有动手的兴趣了,因为我突然觉得,能看着你们在生死面前无能为力的模样,远比亲手宰了你们来得更为有趣。”
“哦,对了,”他忽然啧啧道:“我来的时候,曾听到一个消息,说你们崇真有一个年轻的小牛鼻子已经下了山去游历江湖了,这可就更有趣了,你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饶是道心早已稳如磐石的齐华阳也终于忍不住动容,他蓦地看向老道士,神色语气都含着掩饰不住的凛冽杀意,他急声叫道:“师父……”
“华阳,你又何必和一个疯子计较?”老道士微微挑了挑眉,打断了崇真掌教的话,他淡然道:“他如果真能做出什么事,我倒还能高看他几分。罢了,让他走吧,我还有半块地的菜没有锄呢。”
老道士轻轻摆了摆手,广场上的崇真弟子们极不情愿的都收回了手中的长剑,可依然有无数道厌憎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狂徒。
齐华阳冷眼看着白发红衣的越昆仑,沉声道:“如果你敢乱动脑筋,我齐华阳就算踏破天涯海角,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这句话一说出来,仙风道骨的道士眉宇之间,便有一股森冷杀气磅礴涌出。
站在人群中的冲灵远远看着这一幕,不由心生诧异,从他拜入齐华阳门下开始,就从没有见过这位新任掌教动过如此沉重的杀念。
越昆仑呵呵笑道:“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活着,老子一定奉陪到底。”红袍一卷,岁月轮隐与衣袍之内,越昆仑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一边叫道:“老牛鼻子,你命数将至了,希望明年你还能过一个百岁大寿。”
老道士没有说话,只是掏了掏耳朵,屈指弹出一块耳屎。
那道猩红身形,已经消失在广场之中。
青城山后山,齐华阳双手拢袖,怀里抱着那支断了一截的拂尘,已经站在那块菜地边一动不动快半个时辰了。
菜地里,老道士卷着裤腿,正在弯腰为菜地锄草。
老道士手里的锄头有节奏的挥动着,他很专注,也很用心,仿佛干这种农活是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一件事。
齐华阳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又一刻钟后,老道士为菜地浇完最后一瓢水后,终于停下了动作,轻轻吐了一口气。
齐华阳低头看着怀里的拂尘,终于微微蹙眉道:“师父,他如今的武功已经远胜当年,而心性也更为诡谲多变,更与魔教坑壑一气,如此恶徒,若让他继续活着,只怕会为害武林,后患无穷。”
“不用在意,他不过就是一个疯子而已。”
许久后,吕怀尘才淡淡开口道:“你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杀念了,为了一个疯子,不值得。”
老道士细细的擦拭着锄头上的泥巴,那把锄头在他眼里,就好像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一样。
“就是因为他已经是一个彻底的疯子,”沉默许久,忽然轻声叹道:“所以我才有些担心小师弟……”
吕怀尘轻轻一笑,说道:“没啥可担心的。他如果连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那就算我看走眼了。”
齐华阳闭上了嘴。
老道士忽然抬头,望了望天,说道:“我虽从不相信命数,但却相信因果。他的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