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原来是这样。”
他拿着梭形木棍比量在图纸上,递给我看:“我原以为机关上这处梭形的空缺是榫卯闭合时,机关之内承转轴心连接齿轮转动的。”
“若是将它推到这个空缺上会怎样?”我问道。
“榫卯会关不上,轴心和齿轮便会废掉,整个机关会坍塌。”仲忧道。
“只不过……”仲忧犹豫道。
“只不过怎样?”我追问。
“楚国的投石器大都是轴承和齿轮连在一起的,若一个毁坏,其他的也会跟着毁坏,若是放置着梭形木棍的人不能及时从投石器下撤出来,会被散落的木块压在最下。”
我不知能否成功地毁掉楚国的投石器,但是芊芊既然把希望留给我了,我便想要试上一试。
我将梭形木棍放回袖袋之中,忐忑不安地问道仲忧:“圣安之中,可有传出伯忧阿姐的消息?”
昶伯本是受我之托,照看父亲的仙身,却被妫燎冤为鸩杀国君的大罪,还不分黑白地将他赐死。
这个消息对于仲忧来说,亦如晴天霹雳,尤甚圣安的昶伯府更是危在旦夕,况且昶伯府还有体弱多病的伯忧阿姐。
仲忧神色凝重到了摇头。
“不如,你今夜趁着夜色渐浓时,逃出潼安,回到圣安昶伯府去瞧一眼阿姐如何了?”我试探着道。
仲忧抬起眼睛盯着我看:“这是在赶我走吗?”
我偏过头不再看他:“是,如今潼安已经是孤城,你不必在此陪我等死。”
“为何我不行,公主为何不赶百里肆走?”仲忧问道。
“你还有伯忧阿姐,但百里肆他无任何牵挂。”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仲忧不说话了,沮丧地垂着头。
我知失去父亲庇护的痛苦,也知道现在的仲忧不过是在强撑着自己罢了。
人在生离和死别面前,其实没有多坚强。
“我也是不放心伯忧阿姐的,况且现在的圣安对于伯忧阿姐来说是四面临敌,你留她一人在,焉能安心?”我见伯忧有些动摇,便细声劝说。
“可我不放心你。”仲忧抬起头,眼中凝泪。
我抬起手揉了揉他额间的碎发道:“我答应你,会好好活着,绝不做潼安战那次长剑穿胸的傻事。”
仲忧别扭的别过了脸,不再让我凭他的头:“我按照辈分上可是你的小堂叔,你莫要像对小孩子一般对我。”
我收回手,笑道:“好,仲忧才不是小孩子,仲忧可是威风堂堂的小堂叔。”
他垂着头,不再说话。
我见此,便将案上的图纸整理好,让仲忧带着出城。若是将来楚国在四处征战,起码这些图纸便是抗衡的基本。
半响,仲忧从衣襟里拿出一支白玉指环递给我。
这是我救了临晚那日,让她带去给仲忧以表身份的,可是现在,我再次看到了它,却不知怎地,不想再带在手上了。
“这指环先放在你那吧,等下次,下次见面之时,你再还我。”我将整理好的图纸交给他。
仲忧收回了指环,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