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完美的计划,不过,你们俩就像站在跷跷板的两头,底下是万丈悬崖,只有永不相见,才能保持平衡,我不知道对你来说,是短暂的坠落更痛苦,还是无尽的分离更痛苦,以后日子,你都会活在这种煎熬里。”
沈翊的话如同一把匕首,击中了褚英子的心脏:“这么多画像师……你是第一个走进我心里的。”
……
褚英子如同自言自语一般,恍如陷入回忆:“……一开始……看到的是他的脸,接下来是看到他的眼睛……”
沈翊在听到她的描述动笔,不一会儿停下手中的画笔,冷声打断她:“你在说谎!”
褚英子有点气急败坏:“你让我说完,最后一次,我想看清楚他的最嘴唇……”
沈翊冷冷的打断她:“从眼睛开始你就在说谎,当打火机的光靠近脸的时候,由于光线的影响,人的眼睛会不自主地斜视,不可能是你说的那样。”
见褚英子冥顽不灵,沈翊也不想跟她继续耗下去,起身收拾自己画具,抬眼扫了一眼褚英子:“你的唇色暗淡了!”
褚英子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美貌,想再次咬破自己手指给自己的唇染上鲜艳的红。
沈翊收拾完画具,看着褚英子,说出的话更加残酷:“没有意义的,曾经你的美貌是你最骄傲的武器,但现在,你的美已经消耗殆尽,你打动不了任何人了,相由心生,杀人犯的脸大都会变的阴森可怖,那是他们从杀死别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丧失了人性,他们的脸上只剩下野兽的狰狞。”
褚英子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知在想什么。
沈翊见她无动于衷,把画像递给她:“送给你,这张画里的你之所以很美,是因为那时候的你单纯善良,但后来你选择了跟他一起犯罪,你的美貌,你的魅力,注定会从这张脸上消失,你可以选择继续在监狱里做一个苟且偷生的野兽,但你也可以选择终止罪恶和煎熬,找回你的本性。”说完,沈翊你拿着包就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褚英子声音传来。
褚英子抚摸着画里的自己:“那是我最后有一次见到他……”
沈翊听到声音回头,看着褚英子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坐回刚才的椅子,从包里掏出了画笔。
褚英子回忆着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同伙,是在她被捕那天,那个人混迹在人群中,远远的看着她。
沈翊听着描述,把自己的画好的画像,展示给褚英子看:“跟你记忆里的人像吗?”
褚英子看着多年未见的人,眼神里面全是震惊和喜悦,她低着头,急切地探着手去够那张画像,她抬头本想表达谢意,却发现沈翊的眼中并没有兴奋之情,她这才意识到,这是只有自己会珍视的爱物,而对沈翊而言,这只是她的罪证。
褚英子把那张画像上的人和年轻的自己的画像并排放在一起,把自己指尖上的血在两张画像的眼睛上连成断断续续的线,她想要用血构建彼此的联系。可惜即使是血液,也没能达成心愿,那红色的横线,无法将两人永远勾连。
沈翊走出会客室,把刚画出的男子画像拍照发给杜城,又看到林涛在两个小时之前给他发过信息,内容是:“我们已经到北江了,但是,欧阳跟宝哥去相亲联谊会了!”
沈翊神色落寞的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这时外面已经天黑了,郊区又没有出租车,他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路灯下,准备网上叫车,可是地处偏僻,一直没有人接单。
这时一辆银色的轿车停在沈翊面前:“师傅,用车吗?”
沈翊并无防备答应了一声,坐上了车的后排,告诉了司机地址。
从这里到分局有好长一段路,他一路上出神看着窗外漆黑一片,沉默不语,司机可能也是无聊,跟沈翊搭话:“这么晚了,才从里面出来,您是警察还是律师?”
沈翊并未搭话,司机也不生气,继续说:“听说这儿关的全是重刑犯,有不少还是等着要枪毙的呢,是吧?”
沈翊看着窗外倒退的黑影:“现在没有枪决了,一律都是注射。”
司机:“这挺好,不遭罪。”
车子还在往目的地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