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恢复的是嗅觉:他的鼻子像是被突然取掉了某种堵塞的东西一样,消毒水,医疗床单的味道首先熏得他有点晕,随后一点点类似薄荷的清凉在鼻尖和喉道里彰显着存在感,那味道……那没味道,但是harry就是觉得它有点甘甜。
那是一种很好很好的甜味,它流过的地方都是暖的,它滑入到harry的腹中,让他的感知多了更多,意识更加清醒,痛的地方正在减轻,连四肢也渐渐地有了力量。
正在harry无意识地品味这种神奇的甘甜带来的一切时,他突然意识到嘴上压着什么——有更多的甘甜通过嘴那儿被流进来,紧接着被灌进来的是一口气,将刚刚打算恢复呼吸功能的他堵了个正着。那不是……那绝对不是什么仪器。那事物很柔软,很暖和,harry都情不自禁放弃了呼吸,想要多贪图几秒那一口气。
他太冷了,那个白色的成衣店很冷,长袍里的大洞很冷,felton的身边很冷,他的红茶和蛋糕现在回味起来也很冷……harry自己更冷,所以他忍不住想要这么一点点温度,就算只有嘴唇这么一点点的地方也可以。
harry从来都是个很自制的人,这不是说他和某些学院里的学长一样对自己严格地像台钟……只是他从来都不缺少什么,他也不用去苦苦追求某样事物,就算是最艰难(相对艰难)的hogwarts求学时期,他也想回家就回家,能力很巧妙的人总是能小小地任性。
他唯一苦苦追索过的似乎就是‘活下来’,而现在这点点温度似乎是第二个。
这种难得的追求感,让他在那一点点暖和的感觉离开时立马感到了失落——不过不需要失落太久,随着耳边一个大口吸气声音的响起,那个柔软的感觉就带着第二口气来了,而随后这个过程被重复了好几次,时间不长,但是足够harry感到有人在按压自己的腹部,在起身吸气,在俯身把那一口口氧气喂到自己的嘴里。
他的意识越来越明晰,这让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事情在自己身上发生——有人在把嘴唇压在自己的嘴唇上。
然后一个问题浮现在里面——这是谁?
答案很明了。从吸气的声音,扫过的衣袍的质地,还有那种很熟悉却挥发不少的淡淡的香气……额,答案指向了一个令harry很困惑的方向。
这是draco啊。
最后一个问题由此而来——draco在做什么呢?
——他在吻我,像所有小说和故事里那样。
大胆的答案蹭地闪过意识最浅的地方,紧贴着剩下的部分加热到滚烫,harry为这个答案如此地无耻荒谬而感到震惊,他不是个厚脸皮,看着些小电影长大的街头男孩,因此几乎是立刻马上地,他感到脸部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一点一点地从冰冷到温暖再到滚烫,他甚至开始手心发汗,那些冰冷到骨子里的感觉此刻荡然无存。
他甚至不清楚燃烧掉那些寒冷的是那些吻还是自己的羞耻。
我完了。他想。如果draco发现我的脸发烫,就会以为,不,就会发现我在因为这些吻而有了一些古怪的奇思妙想。
不,不对,这不可能是吻。harry在听到又一声吸气和感受到对腹部按压时恍悟。
——他是在给自己做人工呼吸!
harry后知后觉地得出答案,还没来得及马上睁开眼睛说一句‘谢了,哥们,我没事了’,他身上的draco就被一把领开,气急败坏又震惊无比的声音在大声嚷嚷:“omg,你在对我弟弟做什么?!等下,你是直接给他灌下去了一整瓶?你认真?他可能会因为没办法吞咽呛死!”
“不准说那个字——放开我!”harry听到draco挣扎着落地的声音,而他的手被这个朋友迫不及防地给握了起来,harry能够听出他声音里带着快哭了的预兆,但是语气上抓狂的味道居然占了大部分,听起来没有掉眼泪,“……这到底有没有用,这到底有用没有!谁来行行好告诉我!”
harry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掌像是过去那年冬天那样,被人用两只手握在中心,揉搓着呵着气,但是这个时候似乎又有点不一样。他知道指尖和指尖必然是在交叉的,但是这一刻每当自己的指尖和draco的指尖有所碰撞接触,一种微微的电流一样的感觉就从指尖给他带来一种麻麻的感觉。
他怕我死。harry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这个,同时想起了‘draco会麻瓜的人工呼吸法’这个奇妙现象的来源,他们一起参加过夏令营,学过各种急救,也曾一起听过这个办法,但是说实话最后的实际操作里,对着那个仿真的模型,draco没有半点在认真做,harry一直以为他是忘了,或者讨厌和什么东西嘴对嘴。
他怕我死,所以给我做人工呼吸,他怕我就这样死掉,所以用自己知道的所有方法来救我。harry想。
——那我该做什么呢?
“…………嗨?”
draco猛地抬起头,把手里的那只手攥得紧紧的,peter也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