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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摧毁它!太平之音

“让开啊!”梅小e失声尖叫,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几乎要爆开!她眼睁睁看着那些瘦弱的身影,像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冲向那足以汽化钢铁的死亡光柱即将扫过的路径!
    人潮汹涌而至,瞬间在栈桥前方、在粒子炮的毁灭射界上,筑起了一道不断加厚、不断延伸的“人墙”!没有武器,没有盔甲,只有血肉之躯和燃烧到极致的决绝眼神!男人张开双臂挡在最前,女人把孩子护在身后,老人挺直了佝偻的脊梁!他们仰着头,死死盯着天空中那蓄势待发的猩红炮口,眼中没有丝毫退缩!
    粒子炮口的光芒已经亮得无法直视,毁灭的能量即将抵达临界点!
    就在这毁灭降临前的最后一瞬——
    人墙中,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刻满风霜的老妇人,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尽生命的力量,用一种近乎哭泣的、颤抖的调子,唱出了第一句:
    “月儿啊…弯弯…挂树梢…”
    她的声音沙哑,不成曲调,却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紧接着,她身边的一个瘦小男人,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带着哭腔,更大声地接了上去:
    “风儿啊…轻轻…摇啊摇…”
    第三个声音加入了,是一个紧紧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清晰:
    “娃娃乖…快睡觉…梦里花儿…开得早…”
    如同燎原的星火,这沙哑、颤抖、不成调的歌声,以惊人的速度在人墙中蔓延开来!一个接一个!十个!百个!千人!万人!声音起初参差不齐,带着恐惧的颤抖,却蕴含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歌声迅速变得整齐、洪亮,汇成一股震撼灵魂的洪流,冲破了粒子炮充能的恐怖嗡鸣,直上云霄!
    “虫儿飞…鸟儿叫…太阳公公…对我笑…”
    这旋律简单到极致,幼稚到极点,是每个倭国孩子牙牙学语时都会哼唱的摇篮曲。此刻,在这死亡阴影笼罩的港口,由成千上万衣衫褴褛、满身尘土的平民齐声唱出,却化作了最神圣、最强大的战歌!歌声里没有仇恨,没有恐惧,只有对生命最原始的眷恋,对和平最质朴的祈求!歌声穿透冰冷的钢铁,穿透混乱的噪音,像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港口!
    奇迹,在歌声最嘹亮的发生了。
    栈桥上,港口中,那些前一秒还在失控抽搐、狂暴挣扎或痛苦哀嚎的“刃武者”们,动作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凝固!
    “咔哒…咔哒…咔嚓!”
    一声清脆的金属卡扣弹开的轻响,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第一颗石子。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无数声!汇成一片细密而宏大的金属乐章!
    离梅小e最近的一个“刃武者”,他那覆盖着冰冷装甲的头颅猛地一震!沉重的、布满战斗划痕的黑色头盔,侧面和下巴位置的固定卡榫突然自行弹开!那头盔失去了束缚,在重力的作用下,猛地向一侧歪斜、滑落!
    头盔掉落在冰冷的金属栈桥上,发出“哐当”一声清脆的撞击,滚动了几下,静止不动。
    头盔之下,露出的是一张年轻男子的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久不见天日的囚徒。脸颊深深凹陷,颧骨高高凸起,嘴唇干裂出血痕。但那双眼睛……那双曾经被头盔视域条红光所取代的眼睛,此刻却睁得很大。瞳孔是深邃的黑色,里面没有狂暴,没有杀戮程序的冰冷指令,只有一片茫然,如同大梦初醒的孩童。随即,那茫然之中,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缓缓涌上了无法置信的、巨大的悲恸。温热的泪水,毫无征兆地从那干涸的眼眶中奔涌而出,顺着苍白凹陷的脸颊,大颗大颗地滚落,滴在冰冷沾血的胸甲上,洇开深色的痕迹。
    “咔哒…咔嚓…哐当!”
    连锁反应开始了!
    栈桥上、集装箱顶、吊车下、码头边……所有残余的“刃武者”,无论之前处于何种状态,他们的头盔卡扣都在同一时间自行弹开!沉重的头盔纷纷滑落、坠地!撞击声此起彼伏,如同为这场灵魂的解放敲响的鼓点!
    一张张面孔暴露在冰冷但自由的空气中。有男有女,有年轻有苍老。每一张脸都写满了被长久囚禁和折磨的痕迹——极度的消瘦,病态的苍白,深深的眼窝,干裂的嘴唇。但此刻,这些脸上,茫然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被一种更深沉、更剧烈的情感所取代。那是记忆碎片如海啸般冲破牢笼的痛苦,是意识到自己双手曾染满同胞鲜血的绝望,是重获“自我”这一认知所带来的、排山倒海般的冲击!
    泪水,成为了唯一的语言。无声的啜泣,压抑的呜咽,最终汇成一片无法抑制的、撕心裂肺的痛哭!他们颤抖着,看着自己覆盖着冰冷装甲的双手,看着身边倒下的、再无声息的同伴,看着前方那堵用血肉之躯为他们阻挡毁灭的人墙……巨大的悲恸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般的复杂情绪彻底击垮了他们。有人瘫软在地,蜷缩着身体痛哭;有人仰天发出无声的嘶吼;有人则死死抱住了身边同样泪流满面的“前刃武者”,如同抓住了唯一的浮木。
    港口上空,那首童谣仍在万民齐唱,声音更加嘹亮,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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