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死不活的中年人,下身盖了一床老旧的棉被,靠在包裹做的枕头上,目光茫然直视,像个经历千百年风霜行将碎化的石人。
左首的铺位,是两伙计之一,一个不苟言笑土头土脑的中年汉子,整天抱着盛物的包袱,连睡觉也抱在怀里不肯放手。
舱门是闭上的,徐飞龙后面有一个小窗,透人微弱的光线,不时可看到船伙计在舷板上走动。
‘嗨!”徐飞龙向这人打招呼:“是不是到太平府了?”
“快了。晚上在太平府停。”这人信口答,瞥了徐飞龙一眼,再低头看看抱在怀中的包袱,生怕被人抢走了似的。
“在太平卸货?”
“不。”这人爱理不理地答。
“听船家说,要多载几个客人呢。”对面的一位探亲年轻人接口:“多载一个就多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