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有浮光掠影漫过,我的大脑顿时像是在播放一场电影,我似乎能清晰地看到在无数个孤独寂静的夜晚,张代他也如刚刚那般覆在茶几上,虔诚地一笔一划写下我的名字,混在各种各样的名词中,送到一只狗的面前去让它帮他把我翻出来。他的孤独和寂寞,就像是一副隽永的泼墨画,在我的眼前渲染成一片,我心里对他还残留着的芥蒂,在顷刻间消融得不复再见。
他不是圣人,我真的不该以圣人的标准去要求他。
更何况,他这么一个从如此畸形的原生家庭出来的人,他能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已属不易,他确实不够完美,而我也并非全无瑕疵,我除了不该用所有的条条框框去禁锢他限制他,我更应该完完整整接纳他从那种畸形原生家庭里带着的与生俱来的敏感。
胸腔里思潮翻涌,我嘴角动了动,说:“张代,你等会如果没别的事要去忙,中午要不要留在这里吃饭?”
急急忙忙将手上的纸片放在茶几上,张代的眼眸里闪烁着比阳光更璀璨的光线:“我没事!等会我们一起去买菜!”
眼看着时间不早,我家里只能有个炉子能用,要炖汤的话做饭的时间更长,吃完早餐收拾完,我就提议先去买菜。
出门的时候,张代说带着狗子不方便,而且小宝它以前就挺喜欢在这边玩,我们就把它留在了家里。
我们肩并肩下楼时,张代的手几番伸过来,试探性般若有若无触碰着我的手背,来回反复了有七八次,下到一楼之后我终于忍不住主动把手攀附上去抓住,我故作漫不经心吐槽:“我手上长刺了?张代你抓这么多次都抓不住?”
手指明显僵了僵,却很快加重力道变被动为主动,将我手指重重穿插扣住,张代这个平常不装逼似乎会死的男人,这会儿老老实实的答:“不是,我怕惹你不高兴,你又不要我了。”
百般滋味缭绕在心,我用力将他往前一拽:“张代,我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确定再跟你试试,总之我做这个决定并非一时头脑发热,也不是来自一时冲动。吃早餐那阵我躲你手,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我正努力进入状态。至于你,你该咋地还是咋地,你一副小媳妇的模样这个也怕那个也怕,那我只会更不自在,我们之间的气氛只会更别扭。”
咬着我的话尾音,张代捏着我的手劲重了重:“唐小二,你的意思是允许我在你面前,放飞自我?”
我点头:“你做回你自己就行,不用那么拘谨。”
我话音刚落,张代突兀将手松开,他将手臂往我这边伸了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的腰搂住了!
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奔放惊了一下,我随即斜视着瞪他一眼:“你干嘛?”
完完全全将那些老老实实的款收敛得丁点不剩,张代耸了耸肩:“你刚刚让我做回自己啊,我肯定得听你话的。”
我嘴角一抽:“这跟听我话有个球的关系?!”
张代泰然自若:“昨晚我就想这么搂着你了,但你说不行,我硬生生忍了一晚。”
再用力将我往他身上挤了挤,张代这丫:“唐小二,我能不能晚上也留在你家吃饭?”
我的嘴角都快抽风了:“你是不是傻,午饭都还没影,就开始讨论晚饭了!”
喉结扇动,张代似乎有一堆话要说,我想想我不能我这次不能让他觉得我唐二啥事都没有,我没朋友没交际周末就围着他转了,于是我直接把他这种得寸进尺的想法扼杀在萌芽里,我说:“我下午有约,晚上有人请吃饭,等会吃完午饭你就撤吧。”
我真的觉得男人有时候就是犯贱,我以前眼巴巴围着他转那阵,他时不时给我展露出他忙得要命得死样,现在我端个女王范让他干嘛嘛的去,张代这丫大气都不敢前赴后继的出,他轻咳了一声,似乎在拼命按捺着自己的嗓音:“那,等你晚上吃完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吃宵夜怎么样?”
我眉头都顶不住要皱得老高:“再说吧。张代你平常不挺忙的,你周末不老是要加班的,你回去公司加班吧,不用管我。”
声音一下子低下去,张代嘀咕着:“我可不敢回去加班,我现在闭上眼睛没见着你,我都怕你要反悔把我一脚蹬开。我哪里敢。”
我忍不住白他一眼:“放松点!我刚刚不是…”
话还没说完,我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然后嚷嚷叫了起来。
用手支着张代的腰捅了捅,我说:“我电话响了。”
掏出个手机来,我扫了一眼上面的号码,我也搞不懂我在想啥,我居然跟报备似的说:“我老板的电话,我先接。”
多少对陈诚抱着敬畏,我没等张代应我话茬就赶紧接起来。
陈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他一开口就让我受宠若惊:“唐工,今晚你有空吧,我想请你吃个饭。”
我倒不是认为陈诚这人抠门,相反我认为他在很大程度对下属挺大方,至少在涨工资这方面不含糊,可他却鲜少愿意在私底下跟我们这些职员有接触,反正我是怔了有十几秒,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