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体,双手并用,努力地爬了过去,用力地将那个人头抱在怀里,像是要把它嵌进身体里。
像是有石子投入平滑的水面,黑影再一次骚动起来,慕容幸扬起头,脸上沾染着鲜红的血迹,对着颛顼开口,语气有着诡异的平静:“为什么?”
“我原本就不可信。”颛顼弯起嘴角:“是你将他交到我的手中,是你害了他。”
地面因他的话摇晃起来,第三次地震随之开始。黑烟翻卷着发出悚人的尖叫,被飓风搅动撕扯着消解,所有的怨气纷纷涌向慕容幸,他再次睁眼,眼中一片血红。
倏忽间,所有的声音都骤然消失。什么东西从慕容幸的后背舒展开来,仿佛被那些黑影所浇灌,在虚空中肆无忌惮地生长,重重叠叠的血色微光凝聚成莲花的优美形状,纷繁的花瓣遮蔽了屋顶,一片寂静之中,我几乎能够听到花冠成形的簌簌轻响,那浓烈有如火焰的赤红像要倾泻而下一般,深深烙在我的眼底。
颛顼出神地感叹:“血莲盛开了,真是美丽的景象。”
原来如此,原来颛顼的目标一直都是慕容幸。即便温润和善如慕容空雨,心中也不会毫无阴霾,只有自以为替人牺牲、所以满心欢喜的慕容幸才能做到这一点,他才是最合适的花肥!
颛顼道:“帝鸿,你凉薄了一辈子,几次稍微心软,就像这般输得一败涂地。你之前不杀慕容幸,现在已经来不及了血莲一旦盛开,就会追逐养料,而这里便是你最合适。”
“那可未必。”我冷冷地看着失去了意识、向我慢慢移动的慕容幸,勾唇回答道。
他睁大了眼睛,就这么飘在半空中,大半个身体都被硕大的花瓣覆盖,手中却依旧牢牢地抱着那个人头,执着又可怜。
“你救不了他的。”颛顼摇头劝道:“除非宿主醒来,否则血莲是杀不死的,你何必挣扎?别人不清楚,我却是知道的,你上次的伤还没有好全吧。”
我挑眉淡淡回答:“那你不如在原地看着。”
颛顼笑起来,应道:“也好,那我就索性留在这里,等着给你送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