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服的身影扭曲,烟雾一般渐渐消失在灼热的空气中。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他摇了摇头长长叹息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因为惜才,就一次次的手下留情……‘’
话音戛然而止,苍学与那个老太监燃成灰烬,身后浮游已然陷入苦战,我皱了下眉,伸手打算拉德妃起来,却不想一条手臂粗细的树藤骤然越过浮游,朝我直冲而来,我抬手格挡,德妃忽然趁机挣脱开我,朝着慕容幸跑去。
她此时早已不复刚才的仪态万方,脸上沾染了灰尘,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瓦砾上,每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蜿蜒的血迹。骚动的黑雾编织成黑网向她逼近,然而她的姿态如此决绝,像是投入火中的飞蛾,连血莲的攻击也跟着缓上了一缓。
慕容幸若有所觉地抬起头来,他青黑的脸上已经没有新鲜的血肉,露出下面星星点点的森然白骨,烟雾缠绕在他的身上,浓稠得像是沼泽中的污泥,蠕蠕着翻滚,表面不住冒出散发着恶臭的气泡。然而他的后背,血莲巨大的花冠沉沉地压下,像是静静燃烧的赤红妖炎。分明是如此浓墨重彩的颜色,却沉静幽邃如月影。极致的丑陋和极致的美丽交相映衬,有些诡异的和谐。
但美丑对德妃来说没有意义,她的脚步没有半分迟疑,慕容幸静静地望着她,忽然缓缓举起一只手。德妃怔愣了一下,随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泪水从颊边划下,她随着慕容幸的动作张开怀抱,绽放出一个极其美丽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她的笑容就这么定格在了脸上。一根藤蔓从地下钻出,干脆利落地洞穿了德妃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