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养气移养体,入驻坤宁宫正殿多年、衣食无忧也不用担惊受怕,万贞儿的姿态比过去更舒展,精心保养的脸上比过去更加的容光焕发,肌肤细腻。
万贞儿不由得想起当年,看着那么一个可爱的小黑胖子长成了现在的大黑胖子,情不自禁的伸手捋一一把他的胡子:“你这些年,胡子越来越长了。”
“一把美髯飘洒胸前,哪天有空了,朕扮个关公给你瞧,不用戴髯口。”
“哈哈哈哈~”
戏台上此时此刻乏善可陈,再好听的戏听多了也就那么回事,更何况跑圆场本就没趣味。
帝后二人开始嘀嘀咕咕的探讨到底是‘关羽月下斩貂蝉’还是‘关羽月下戏貂蝉’,探讨的重点就在于某些不可明说的细节之处。
这一边其乐融融,那一边也还不错。
两人已经互通姓名:“我叫蓝菡枝,小名叫荷花。”
朱佑杲说:“我叫名字叫佑杲,小名叫,哎呀算了,不说小名了。”
蓝菡枝都要流口水了:“你的名字真好听。”
油糕!油饼!油条!哇~~
二皇子羞涩的笑了,小心脏砰砰跳,他一直都嫌自己的名字没有大哥和三妹四弟的好听。
地上堆了一堆折下来、砍下来的细竹枝。
朱佑杲勤劳的帮着她撸竹叶:“荷花,你真的会绑扫帚?”
蓝菡枝笑着点头:“您放心,我还卖过扫帚呢,只是不太赚钱,就不做了。”
朱佑杲又问:“那你会编扇子和蟋蟀吗?”
她还真会,不仅会用草编蟋蟀,还能编小蝴蝶,小螳螂,这都是夏天卖凉粉时招揽客人的小噱头。
朱佑杲玩了两下就扔在桌上不爱玩了:“我教你识字好不好?”
“不要。我娘说人要是识字了,就没良心。”扫屋外的大扫帚有一把,她做的是扫屋里地面的小扫帚,蓝菡枝不知道这屋里的地毯要拿出去打灰,而地面也要用水来擦。
朱佑杲愣了一会,心里头感觉怪怪的,好像被羞辱了,又好像……反正就是很奇怪。非常奇怪的感觉。
蓝菡枝忐忑的说:“我没说您。”
当夜,朱佑杲笨手笨脚的自己脱了衣服,蓝菡枝红着脸帮他整理好衣服,叠好放在旁边。他又踢掉靴子,自己钻进被子里伸了个懒腰。
蓝菡枝在旁边举棋不定,不知道现在该不该也脱衣服钻进被窝里……她走街串巷什么多年,什么事儿都见过,对于这种事情很熟悉的。在被冲垮的土墙没有修好之前,她连续好几天都能越过围墙,隔着稀疏草帘子看到隔壁家小两口在床上拱啊拱,就像猪拱地一样。按理说那位大人雇自己来就是干这个的,但是吧,这位油糕皇子也没要求啊。
朱佑杲眨巴着纯洁的大眼睛:“来呀。”
蓝菡枝又激动又羞涩,穿着肚兜和亵裤爬进被子里。
一夜无事,真的,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白紧张激动了,油糕只是抱着她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噜。
他睡觉的时候总要抱个人,要是不抱着就睡不着,特别小的时候抱着亲娘,后来抱着奶妈或嬷嬷,长大一些就抱着宫女。
蓝菡枝倒是大半夜没睡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
接下来的数日中,他渐渐开始学会帮她打水——虽然他本人差点掉进井里,幸好井口非常小,他只是趴在井上。
还学会煮茶了。
虽然被软禁了,这儿也有书籍纸张,也有长剑短刀。
蓝母非常识相,默默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二皇子懒得搭理她,她也不去自找没趣。
过了三天,朱佑杲生气的踹门:“把我圈禁在这么个小破地方,还有完没完了!”
蓝菡枝瞪大眼睛:“这么华丽的房子,这还不好么?”
“当然不好,你懂什么!”
每天抽空过来偷听的皇后和小公主在门口偷偷的笑了起来。
蓝菡枝却说:“这房子又高又大还不漏雨,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饭吃,晚上还能点蜡烛,这简直是极乐世界呀!”
朱佑杲撇嘴嘲讽:“你到底有多穷啊。”
蓝菡枝就说了一下自己有多穷,房顶破了漏雨用盆接水,屋子里只是夯实的土地,粗布粗粮,天黑就睡觉因为不能浪费灯油,天微亮就爬起来挑担子进城,夏天没用过蚊香,烧麦咭熏蚊子,蚊帐已经补的不能再补了,窗户自己用木头钉的,桌子也是。早起晚睡,风里来雨里去,勤勤恳恳,才能供得上亲娘吃药。她要吃的药太贵了,每一顿里都得有一片鹿茸和一两茯苓。
朱佑杲听的深受触动,安静下来,不闹腾了,甚至还有点惭愧,觉得自己太不懂事,太奢侈了,又问:“你都那么穷了,怎么还能这么好看?”
蓝菡枝想了想:“听说西施也挺穷,靠给人洗衣服为生。”
“……差不多吧。”浣纱挺好听的。
过了一周,已经十天了,帝后把他揪出来问:“满足了吗?你是要蓝菡枝,还是要自由?”
朱佑杲咬牙半天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两个都想要:“爹,我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