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萎凋零。
可她是张士诚家族最后的血脉,也唯一可能知道当年外祖父谢再兴死因的人!
姚妙仪抓着图轴的手开始兴奋的颤抖起来了,果然天无绝人之路啊!又找到线索了!
这时门外马三保等了够久了,他试探了敲了敲门,“姚大夫?您换好衣服没有?天快亮了,我们要尽快送您回百和堂。”
窗外一片白亮,分不清是天色天光,还是雪色寒光。姚妙仪将图轴收好,打开了书房的门,说道:“那位小姐有些体虚,胎像也不稳,我要再给她把把脉,对症开一副安胎药,否则会有滑胎的风险。”
姚妙仪言过其实了,仓促之下,她只确定永平郡主怀孕了,至于胎像如何,她根本不清楚,说要复诊开药什么的,也纯属胡诌,目的就是为了接近永平郡主。
事关皇嗣,马三保不敢大意,也不敢自作主张,派手下的小内侍将这个消息跑去告诉朱棣。他和姚妙仪在书房里等候指令。
书房里,马三保看着地上摔坏的屏风,又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姚妙仪,她穿着粗苯的厚棉袄,但身形并不显臃肿,她的眼角微红,颊边还有泪痕,粗看上去,居然有种楚楚动人之感。
黄花梨交椅的椅背上搭着朱棣送给她的熊皮大氅。这头黑熊还是朱棣亲手猎的,说给她就给她了……我以前真是眼瞎,怎么没看出来四殿下和姚大夫的小秘密呢。
马三保清咳一声,问道:“你哭了?刚才事情,要不要解释一下?”
姚妙仪披上熊皮大氅,暖暖和和的坐在交椅上,如裹着一床棉被似的,双目微合,“换衣服的时候,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的爹娘。你也晓得,我是个孤儿,在战乱中走失,当时还小,又生了大病,等道衍禅师把我救活,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了。”
“看到那个女人在绝望中还保护胎儿,我想我的亲娘是谁呢?她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在人间,心里也一直很痛苦吧,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马三保顿时一怔,说道:“我也记不清自己的家了,只记得家在云南,战乱中当了俘虏,被阉割为奴,送到宫廷。”
“可是……”马三保顿了顿,鼓起勇气问道:“你和四殿下之间……”
姚妙仪说道:“难道四殿下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是误会。屏风底座不稳,倒了,他拉了我一把而已。”
马三保看着姚妙仪身上的熊皮大氅,目光满是疑惑,“真的……没有点别的?”
姚妙仪反问道:“你以为呢?我们应该有点什么?他是尊贵的龙子,我是市井的医女。你觉得我会自甘下贱,还是认为四殿下色令智昏?”
这话就说的重了,马三保感觉到姚妙仪明显的讽刺之意,想到她的心狠手辣,马三保万万不敢得罪了,赶紧撇清了自己,“没有没有,姚大夫洁身自好,医术高明;我们四殿下英明神武,深的皇上信任,刚才都是误会,姚大夫别往心里去。”
“只不过……”马三保低声道:“你穿着里衣被四殿下搂在怀里,以后见面,岂不尴尬了?”
姚妙仪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这不算什么,当时我穿的严严实实,再说我在北伐当军医的时候,男人什么地方我没见过?没摸过?没砍过?早就不在乎这些小节了。”
好像说了很有道理,马三保听了,心中方定。这时从外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为首的正是亲兵都尉府的千户毛骧,毛骧大声说道:“姚大夫,那位小姐割脉自尽了,你快去——”
话音未落,姚妙仪就站起来冲出书房大门,“她在那?快带我去!”
永平郡主,你千万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 永平郡主是个关键人物。
妙仪会慢慢揭开真相的,所有的血债都会追回来。
张士诚在苏州极得民心,并得到士大夫的推崇,徐达常遇春攻破苏州,张家灭族,苏州人还给自杀殉国的女婿建了祠堂,居然没有被朱元璋给平了。
舟于是脑补:难道是霸占了人家老婆,产生愧疚之意么……
张士诚有钱,先自称的吴王。后来朱元璋也自封了吴王,太子朱标以前是叫做吴王世子呢,两个明教红巾军吴王同室操戈,互打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