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本宫即刻启程前往……”
“急什么?”
莫问天却是一摆手,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说道:“天魔教远道而来,岂能连顿饭都不吃?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无极门待客不周?”
天魔圣女正打算拒绝,却见弥漫黑雾已经散去,露出枯骨圣子探头探脑的骷髅头。
“阴尸,枯骨两位长老!”
莫问天朗声说道:“本座在厚土峰备了酒席,二位定要赏光。”
“多谢无极真王盛情!”
枯骨圣子神色兴奋,桀桀笑道:“早闻秦州醉仙酿美名,今日可要痛饮一番!”
阴尸圣子虽未开口,但也点头致意。
天魔圣女蹙眉,终究不便当面驳斥,只得默然应下。
落日西斜,厚土峰顶镀上一层金辉。
厚土峰待宾楼内灵泉潺潺,奇花异草点缀其间,宛若人间仙境。
宴席上珍馐罗列,灵果生香,天魔圣女一行依次落座。
莫问天挥退侍宴外门弟子,离席片刻后归来,坐在主位上含笑说道:“圣女、两位长老,还有这位……”
说到这里时,他望向木然坐立末席的万花郡主,继续说道:“还有这位美丽的郡主,本门西荒大捷所获的高阶妖兽血肉,今日正好与诸位共享。”
话音一落,他伸手击掌三声,殿外立即传来窸窣脚步声,九道佝偻身影捧着鎏金食盘鱼贯而入,如同宫里送食的老太监一样。
万花郡主原本呆滞的眼神,骤然涌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她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并非眼花。
只见领头之人正是荆山侯——那位曾口口声声“世代忠烈“的侯爷,此刻那双捧过和氏璧的手,正恭敬地托着一盅游龙蛇羹,轻轻放在天魔圣女案前:“圣女请用,此羹以七阶玄鳞蛇的脊髓熬制,最是滋养玄阴圣体。”
昭陵侯——那个曾高喊“楚人脊梁宁折不弯“的硬汉,此刻腰弯得如同虾米,正将一盏盏酒杯陈列在众人面前:“这酒盏是铁甲牛的牛角所制,任何灵酒倒入其中,都能平添两分霸道血气。“
云梦侯高举醉仙酿的酒坛,泥封震碎时酒液竟凝成五条小蛇,精准落入在场众人杯盏:“无极门千秋万载!”
还有楚王最信任的期思侯,那个曾痛斥雷蛇是‘软骨虫’的硬骨头,此刻正殷勤地为众人斟茶:“醉仙酿酒劲大,需要灵茶调和。“
万花郡主脸色煞白,怔怔望着眼前九位侯爷,恍惚间竟生出几分虚幻感。
她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提醒着这一切并非梦境。
“郡主,请用膳。“
丹阳侯躬身呈上鎏金食盘,炭烤鹰翅泛着琥珀色油光。就在他俯身时,胸前衣襟渗出刺目猩红。
“你的……”
万花郡主瞳孔骤缩,藏在衣袖里的指尖微微发颤。
丹阳侯突然撕裂锦袍,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膛。
那道曾引以为傲的蟒纹刺青,此刻连皮带肉被剜去,新鲜伤口还在汨汨渗血。
“属下既归顺无极门,岂能留着楚王烙印?”
他声音洪亮如钟,伤口随着呼吸起伏:“这身血肉筋骨,从此只效忠无极真王!”
万花郡主浑身打颤,眼前所见让她毛骨悚然,这些曾以风骨自诩的侯爷,此刻竟争先恐后的表忠。
“禀掌门,雪域蜜橘已用寒冰诀镇过燥性……”
昭陵侯捧着冰雾缭绕的玉盏,腰弯得几乎贴地。
那道在囚车里骂得最响的嗓音,此刻温顺如家犬呜咽。
疯了!
都疯了!
万花郡主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浸着彻骨寒意。
她终于明白无极门最可怕的不是地藏牢的刑具,而是能让人心甘情愿碾碎尊严的邪术。
这些侯爷被押进山门时还誓死不屈,短短一个时辰后,竟连灵魂都换了颜色。
此刻,她忽然庆幸天魔圣女那声‘侍女’的轻唤,至少此刻跪在地上舔食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