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知五岳、烈火、雷霆三位天将消失不见,再想撤军却为时已晚——四海天将已彻底封锁关隘。
“早知今日……”
申国公长叹一口气,懊悔得几乎咬碎牙根。
如今,听到巴国易帜的消息,更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天都山的后方要地一旦失守,粮道被截的守军,不出半月便会不战自溃。
尽管北漠严寒逼得大郑持续撤兵,但关隘下仍有七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前有强敌压境,后路又被截断,申国公只觉前途一片晦暗。
恰在此时,帐外传来青风侯的禀报声:“君上,四海天将邀您即刻前往议事,称有要事相商。”
丑时已过,四海天将此时召见?
申国公眉头紧锁,心中惊疑不定,只觉得这‘要事’定不简单。
他虽贵为一国之君,地位不在四海天将之下,但此刻天都山守军已成孤军,若四海天将以违抗军令为由处置他,不仅性命堪忧,麾下七万精锐也将易主。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压下心头疑虑,整了整衣冠走出营帐。
青风侯早已在外等候多时,夜风卷起他青色披风,脸色隐没在深夜的阴影里,唯有一双眸子闪烁隐晦光芒。
“青风侯,巴国之事,可有确切消息?”
申国公最倚重青风侯的情报能力,但自四海天将封锁关隘以来,这条情报线几乎瘫痪。
令他意外的是,青风侯这次并未如往常般推说不知,而是神色凝重地低声道:
“君上,情况不妙,四海天将深夜相召,多半与此事有关。”
申国公心头一沉,巴国若真降郑,这六万申国披甲战士,怕是再也难以回乡。
两人沉默着穿过营地,很快来到中军大帐。
在亲兵通报后,青风侯留在帐外,申国公深吸一口气,掀开帐帘。
帐内烛火通明,四海天将正背对着帐门,负手而立。
他高大的身影投在沙盘上,将大楚国的山川地形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四海天将。”
申国公刚要行礼,对方已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罕见的笑意:
“申国公,请坐。”
四海天将异常的客气,让申国公稍松一口气,沉声问道:“不知天将深夜相召,所为何事?”
四海天将并未回应,而是目光如炬地审视着申国公,突然问道:“申国公,听闻你修炼的是《玄冥真水诀》,需汲取纯净水脉灵气,从而凝练玄冥真阴法力,五十年前便突破假婴境界,为何到此时修为没有任何寸进?”
申国公虽不解其用意,仍恭敬答道:“此神通确需抽取水脉灵气,楚河水脉本是最佳选择,但王上视楚河为龙脉禁地,本公岂敢妄动?”
四海天将唇角微扬:“难怪申国公独女要与蜀国联姻,想必是为蜀江水脉吧?”
“确是如此。”
申国公坦然道:“本公这假婴修为,正是以申国铁矿五十年开采权为抵押,向蜀国公换来的蜀江水脉修炼之机。”
四海天将忽然轻叹:“可惜我大楚元婴修士日渐凋零,若国公能再进一步,必成国之柱石,封公拜将指日可待。”
申国公心头剧震,正欲追问,却见四海天将伸出手来,掌心忽现一道莹润水光。
这道水流不过指尖大小,在帐内流转生辉,澎湃灵力波动,竟引得他丹田气海为之共鸣。
“这是……”
申国公心下一跳,呼吸骤然急促。
“天都关隘前,天都河地下水脉。”
四海天将指尖轻旋,水光潋滟,叹然道:“无极门那七阶阵法师,借天都河布冥河轮回阵法,本将与五岳天将轮番强攻,震碎三十里水脉根基,方得这缕水脉精华。”
水脉的提取,申国公深知其中艰难——
当年他借蜀江水脉破境,耗费整整一甲子光阴。
即便以四海天将元婴后期的修为,提取这段天都河水脉也绝非易事。
“此物便赠予国公,助你突破境界,也算为我大楚增添一份战力。”
四海天将忽然抬手,掌心托着那道莹润水光,径直推向申国公。
申国公目光一沉,声音凝重:“不知天将要本公付出什么代价?”
“本将欲率军讨伐巴国,此期间天都山关隘空虚。”
四海天将略作停顿,语气转冷:“申国公需留守此地,统率大军,务必确保关隘万无一失。”
申国公闻言色变,心知这机缘背后凶险非常,当即追问:“几日?”
四海天将五指一张,斩钉截铁道:“五日足矣!本将以雷霆之势荡平巴国,待后方稳固,自当回师关隘。”
说到这里,他猛然踏前一步,声如洪钟:“五日光阴换元婴大道——申国公,这般泼天机缘,可还寻得出第二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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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天御峰顶星河倒悬,万千星辰迸发刺目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