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不能白花,而要充分发挥三万天机破法箭的威力,还需要配备三万训练有素的神射手。
“三王子……”
天一真王眼中寒芒闪烁,脑海中浮现出天御峰上那道狼狈逃窜的魁梧身影——大汉国三王子,堂堂虎贲御林军统领,竟被莫问天当众戏耍得颜面尽失。
“此人必怀恨在心……”
若能说动这位精通骑射的王子,以虎贲御林军的神射之术驾驭这批杀器,纵使莫问天有通天之能,也难逃万箭穿心之劫。
不过,他虽贵为司农王府司田使,却与三王子素未谋面。
天一真王目光转向青木峰方向,嘴角泛起冷笑,那位掌管大汉灵田的青木公,正是最合适的引荐人选。
想到这里,他不由加快了脚步,身影很快消失在晨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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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薄雾未散,邙山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厚土峰内务堂内,王宝泉已伏案疾书半个时辰。
灵思泉涌,他为爱子王毐立传的腹稿已成,此刻正趁着晨光熹微,将满腔父爱倾注笔端。
天源三十六年冬,吾与道侣柳氏月眉诞一子,名毐。
是夜,文峰塔三层灵光骤黯,毒瘴自婴体弥散,四阶解毒丹竟不能祛。
掌门以岐黄术察之,惊曰:“此子身负毒灵根,乃千年罕见之体。”
婴面如耄耋,肤现青纹,啼哭时毒涎蚀地三寸。
吾妻为驱其体内剧毒,反遭反噬,命悬一线。
毐儿襁褓中即需日啖砒霜、鹤顶红等凡间绝毒。
陆堂主炼“噬毒丹”为其续命,然毒性日盛,寻常弟子近其三丈即眩晕呕血。
掌门令筑毒室于赤炎峰地脉,以玄铁为栏,由长老轮值看护。
五载光阴,其形貌仍若二三岁稚童,然白发皱肤,乡人皆呼“毒童子”。
每归青石镇省亲,需先服易容丹掩其异相,祖母王氏叹:“吾孙命途多舛,然眸中澄澈犹胜皎月。”
及笄之年,毐儿已能驭毒如臂使指。
尝追逐山兔,误触其肤,兔身瞬化白骨。
其恸哭葬之,自缚双手三日不食。
掌门见而悯之,授《五毒真经》,引其以毒入道。
……
正写到此处,门外忽传来脚步声,王宝泉猛然惊醒——已是点卯时辰!
他慌忙将手稿塞入案屉,转而抽出月俸表,佯装伏案核算。
内务堂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在几位主事的簇拥下,韩云生携着一身清露踏入堂内。
很快,堂内各司其职,弥漫着笔墨与灵茶的淡香,却隐隐透出一丝紧绷的气息。
王宝泉伏案核算本月月俸,指尖在玉简上勾画间,时不时偷瞥藏在案屉里的《邙山纪事·王毐传》手稿;
马腾的桌案一片狼藉,他正埋头核对着灵材账目,新入库的高阶灵兽肉竟凭空少了一车,押运单上的数字怎么也对不上。
李牧的袍角还沾着落日原的泥星,显然是一大早就去灵田巡视归来,他正提笔疾书,草拟改良粮种的方案,
“韩堂主,这是昨日万珍楼和修行殿的账册。”
赵主事方脸上堆着三分笑意,将账册恭敬呈上。
韩云生拂袖落座,指尖轻点案头铜镜,镜中那负剑少女的画像在晨光中泛起温柔笑意。
他嘴角微扬,随即收敛心神,翻开修行殿的账册。
玉简闪烁微光,昨夜记录跃然眼前——
“天字一号,项无敌,未续住,已离店。
“什么?!”
韩云生瞳孔骤缩,执茶的手猛然一顿。
掌门亲传密令犹在耳畔——
“甲字客房但凡有异动,即刻玉简传讯”
可这位西楚霸王,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目光下移,另一条记录更令他如坠冰窟:
“天字二号,天一真王,入住四时辰,消耗两块极品灵石。”
“天一真王?!”
韩云生霍然起身,案几被撞得哐当作响。
这位掌门宿敌十余年前败走中土,如今竟敢现身楚河?
指尖发颤,他在玉简上急刻灵纹,青光破窗而出,直飞音枢堂——
“急报!修行殿昨夜异动:
1.项无敌离店,行踪不明;
2.天一真王现身!此人乃掌门生死大敌,速查踪迹!”
传讯已发,韩云生却仍觉脊背发寒。
案头灵茶早已凉透,晨光透过窗棂,在他青袍上投下斑驳光影,宛如一场暗流汹涌的棋局,正悄然铺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