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想要除掉白落裳。”
    张三铁好笑道：“和你有同样想法的人还有许许多多。”
    武嵬不屑道：“那些人如果有本事除掉白落裳，白落裳也不会到现在也还这么自在逍遥。”
    张三铁无奈道：“既然许许多多的江湖人都都没本事拿白落裳有办法，你又有什么本事对付他呢？”
    武嵬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眼珠子也差一点酒从眼眶里掉出来。
    张三铁叹气道：“更何况，他还救过你。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心，他总算是救过你一条命。”
    武嵬臭着脸道：“是这个样子的，我不能否认，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张三铁笑了一声，“所以说，他并没有欠你什麽，你反而是欠了他一条命。”
    武嵬抿着嘴，沉默了半天才不甘不愿的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欠着他。”
    张三铁又笑道：“他不会接受你的报答，可你总不能以怨报德，恩将仇报，对不对？”
    武嵬垂了一下头。
    这时，张三铁敲了敲桌子，道：“把腿抬来，我给你按这个，然后你们走吧。”
    武嵬只能将腿搁到桌。
    剥皮挫骨才能镶铜脚，整个过程非常痛苦。
    等安装好脚之后，武嵬已经被痛得面色煞白，连绣梅也都哭肿了眼睛。
    武嵬趴在桌直喘气，可是还没有等他恢复过来，张三铁突然冷冷的对他说了一个字：“请。”
    武嵬听不懂，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你请我干什么？”
    张三铁收拾了一下桌子，甩着袖子道：“请出去吧，既然你的脚已经替你装回去了，你也该用你的脚自己走出去了。”
    武嵬难以置信的盯住张三铁，这还是他第一次被用这种口气往门外赶。
    张三铁又道：“你不走，难道是因为你还有话说？”
    “有。”
    “什么话？”
    武嵬想了一想，“在这种情况下，我只好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了。”
    张三铁问：“什么事？你请说。”
    武嵬冷冷道：“当初你儿子被季殷三砍用双牙刀掉头之后，你为什么也不站出来替他报仇？”
    张三铁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橘色的灯跳动着柔弱的光芒，光芒在杯闪动，也在张三铁的眼闪动。
    张三铁看着杯酒的闪动光芒，过了很久之后，忽然问出句很怪的话，他忽然问武嵬：“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武嵬不懂张三铁为什么要这么问，而且他也并不清楚张三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他和张三铁也并不是很熟。
    张三铁又问了一个很怪的话，他问：“你认识我多少年了？”
    武嵬看了看自己的右脚，“我的右脚失去了多少年，我认识你多少年。”
    忽然抬起头来看武嵬，“那么，你觉得我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恶人？”
    武嵬答不出来，他怎么可能分辨得出这个人是好是坏。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是恩怨分明。”张三铁叹气道，“我向来是有恩报恩。”
    武嵬冷笑，“这么说，你也是有怨报怨？”
    张三铁却没有回答武嵬的问题。
    武嵬冷着脸，“我知道你都做了什么，算你什么也不说，我也知道。”
    “我儿子砍掉你的一只脚，我还给你一只脚，这叫子债父偿。”张三铁叹道，“季殷三砍掉我儿子的脑子，最后他死在自己的徒弟手，这叫恶有恶报。”
    武嵬问道：“难道你从来都不像去报复季殷三？”
    张三铁看着自己长满老茧的右手，“我的手只能用来打铁。”
    武嵬怪道：“难道你的手从来也不会用来杀人？”
    张三铁叹气，“兵器才是用来杀人，手怎么可以用来杀人？”
    武见简直一点也听不懂张三铁的怪论，用兵器杀人，难道不能算是用手杀的？
    “所以，你打了一柄剑，这柄剑最后杀死了季殷三。”武嵬盯住张三铁，“是因为你，季管家才死在我家。按理说我应该替季管家报仇，将你抓起来。可是你救了我，也帮我安装了一只右脚，所以我们之间恩怨相抵，从今而后无恩也无怨，互不相欠。我也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张三铁冷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