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秋离凤。
    红色，也可以将一个人衬得血腥冷血，如眼前这人。
    绛红轻衣，直垂至膝盖的红发，给人的第一印象是红。
    而更加诡异的是他那一双血色的瞳仁，世怎么会有人生出这种眼睛？
    那一双血红的眼睛，像是夜里灼烧的火星，带着刺骨的寒凉。只是轻轻扫过，也能在人心里留下一阵寒意。
    白落裳渐渐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天下第一还有人会长成这个样子。然而，稍稍冷静一下后，白落裳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他不是一个相信世有神鬼仙魔之说的人，看这个人的样子，不是修炼邪门武功走火入魔，是了什么怪的毒。
    江湖，总是有许许多多不可能变成可能，连活死人都存在，红发红眼也显得不足为。
    何况后来又经过桐虎山一事，白落裳更加不信神鬼之说。
    既然世没有鬼，那么这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副鬼样子？难道他也是被什么稀古怪的瘴气侵蚀？还是他了什么古怪的毒？
    那血瞳男人静静的盯住白落裳，从一开始直直的瞧着他，将他脸每一个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
    “呵！”血瞳男人咧开唇角冷笑一声，一对尖尖的獠牙赫然而显，莹白如玉，森森慑人。
    白落裳原本睁得很大的眼睛张得更大，他显然是被男人嘴里那原本不该长在人类口腔的东西吓住了。
    这哪里是一个人，这分明不是一个人，而是……
    鬼？妖？兽？
    天南地北走过那么多地方，东漂西荡见过那么多事物，什么禽怪兽没见过，唯独没有见过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
    如果只是一头红发、一双血瞳，或许还可以说是走火入魔，了毒，可如果还长出一对獠牙又算什么？
    白落裳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哑然道：“你……是人不是？”
    血瞳男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千年化石，整个人动不动一下，连眼皮都不曾抬。
    白落裳习惯性的往腰间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床，外套早脱了丢在一边，自然也是找不到酒葫芦的。
    没有了酒葫芦，白落裳一时间竟觉得毫无底气，他只能苦笑道：“阁下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血瞳男人以一种施舍的态度，漠然的说了两个字：“找你。”
    显然没料到对方也会开口说话，白落裳明显愣了下，皱眉道：“你是人？”
    血瞳男人眉心跳了一下，“嗤”地又笑了一声，像是在嘲笑他问出如此低俗幼稚的问题。
    虽然被嘲笑，白落裳却反倒是稍稍镇定了些。
    还能嘲笑人，说明这个人还算是稍微正常一点的。他还能说话，说明他还不是那么古怪。如果他既不会笑，又不会说话，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更加古怪。
    摸了摸鼻子，白落裳尴尬的笑了笑，道：“刚才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只是，足下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我看足下不同凡人，敢问足下是何人？”
    血瞳男人勾着笑，冷声道：“来这里，自然是为了取走你最重要的东西。”
    “哦？”白落裳瞥了一眼被丢在一边的衣服，苦笑道：“若足下来这里是为了抢我的酒，那你可能来错地方了，我一壶酒。”
    血瞳男人道：“你最重要的东西是一壶酒？”
    白落裳想了想，道：“在没有美人的情况下，的确如此。”
    血瞳男人盯着他，幽幽笑道：“对你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白落裳叹气道：“自然是美人和美酒。”
    “是吗？”
    血瞳男人似笑非笑的反问，惹得白落裳生出一阵心虚。
    几乎所有认识白落裳，对他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他最爱的东西，便是酒和女人。白落裳本人也是这么认为的，也从未有人对此怀疑过。
    可眼前这个人……
    他居然怀疑，他怀疑白落裳的答案，更怪的是，面对他的怀疑，白落裳还没有底气去辩，因为白落裳突然感觉到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人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