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宫主的意思如何?”青芜波澜不惊的面容之上,依旧泛着淡淡笑意。
“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裘慕云闭上双眸,唇角微微勾起,“你若是肯入我夜明宫,便成了我的人,到时我给你解药,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你说呢?”
“宫主若是这么说,只怕有些难办,”青芜微微蹙眉,随即展颜笑道,“青芜向来散漫惯了,所以,还请宫主收回成命。”
“那可没法子了,”裘慕云缓缓睁眼,失望的眸子垂下,扫视了一遍大殿,这才发觉江焕膺站在角落里。
江焕膺连忙单膝跪下,低头请罪:“属下无能,未能带回玉星儿。”
“我便不明白了,我只是叫你不要杀她,又不是叫你不与她动手,”裘慕云故作叹息,“你说,星儿她武功稀松平常,不过是怀揣了些迷烟毒药离去,若只有你一个前去拿人,被她逃走也就算了,这回带了这么多人,怎就还是空手而回?”说着,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钿子,拿在手中端详一会儿,忽然弹指激射而出,正扎在江焕膺左肩。
此举对于夜明宫中众人而言,已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倒是一旁的青芜从未见过如此阵仗,不觉愣了一愣。
江焕膺瞥了一眼刺入自己肩头血肉的钿子,咬了咬牙,忍着疼痛道:“属下办事不力,可这一次,的确是遇到了些麻烦。”
“说来听听,什么麻烦如此棘手?”裘慕云看着自己染得艳红的指甲,漫不经心道。
“其实原本也不算麻烦,是属下疏忽了。”江焕膺凝眉,“她还有帮手,是个男人。”
“谁?”裘慕云咯咯笑出声来,“我的星儿可真是长本事了。”
“并不认得,属下也曾打探,似乎来自金陵城。”江焕膺道。
“金陵城?可真会惹麻烦。”裘慕云凝眉。
青芜眉心却倏地一动。
“若是裘宫主与您的人不便出面,”青芜微笑,“不如由我来走这一趟?”
“哦?”裘慕云喜笑颜开。
“只不过,青芜想用这个人,换宫主的解药。”
“那你告诉星儿,只要她肯回来,我可以既往不咎,”裘慕云旋身入座,“夜深了,我看你还是明日再出发的好。”说着,便让门下将青芜领去客房,其余人等除去江焕膺,也都遣出了大殿。
“你过来,”等到大殿完全空了下来,裘慕云方才抬手示意江焕膺走到身旁,看着他肩头所插的那支钿子,轻叹一声道,“簪无血槽,既不见流血,想是扎得挺深的。”说着便伸手去拔,却被江焕膺拦住道:“别动,血会溅到你身上。”
裘慕云听到这话,脸上不自觉露出少女般的笑意,她本就生得年轻貌美,这一笑,更是叫人心神荡漾。
江焕膺摇头,自己走到一旁坐下,将那钿子拔了出来,裘慕云复斜倚在座位上,看着他自己止血疗伤,那一脸视若罔闻之色,仿佛在看一个外人。
从江焕膺略微扭曲的神情去看,这一钿子似乎扎得极深,裘慕云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妩媚的笑,随即慵懒起身,走到他跟前,撩起裙摆,正对着坐在他的腿上,左手勾着他的脖子,右手则解开他的衣襟,戏谑笑道:“怎么,不把衣裳解开,就能上药啊?”
“伤口不大,不碍事。”江焕膺面对裘慕云时,话音始终温和如春风拂面,眼神也是一样的温柔。如此神态语气,比起他面对他人时那般冰冷淡漠之态,分明判若两人。
好在,这般暧昧之景无人瞧见。
而已离开大殿的青芜则已跟着那领路的粉衣少女到了后庭。
那少女生得娇小可人,看样子还未脱稚气,时不时露出俏皮的笑。青芜只觉同她走在一起,即便是在这浓重的夜色下,心情也能轻松许多。
“你方才说,你的名字叫做桫椤?”青芜忽然问道。
“对呀,”桫椤笑道,“我自幼无父无母,就在夜明宫长大,所以名字也是宫主取的。”
“天竺传说,释迦牟尼便是在桫椤双树间涅槃成佛。”青芜若有所悟,“到底是用心良苦。”
“我也听过你的名字,今天看到本尊,倒真像是传言中说的那样。”
“传言?”青芜一愣。
“江湖传言,青芜姑娘生得慈眉善目,出手却是十分狠辣,毫不留情。”桫椤一笑,朱唇贝齿,玲珑可爱,甚是叫人欢喜,“那些人还偷偷给你取了个外号,叫做‘观音刀’呢。”
“这外号听起来,似乎不像是好人。”青芜莞尔。
“他们不当作好人的,也不见得就真的作了恶呢,”桫椤撇撇嘴道,“就像我们宫主,从未害过人,却被传成了妖精一样的人。”
“哦?”
“宫主待我们很好的,你别看他对江焕膺那样,可她对宫中的女孩子,可都是像姐妹一样,一点也没得挑的。”桫椤展颜道。
“你是说,她只对男人喜怒无常?”青芜眉尖微颦。
“这个……也说不清楚,她的男人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