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玩意,要不是千年玄铁所铸,只怕任何人都会认为只是一块废铁。
“你问他。”萧璧凌指了指张公子,道。
玄澈唇角浮起一丝阴狠,转向张公子,还没开口,那张公子便已吓出泪来,见玄澈眼中杀意一起,哭出声道:“饶命啊英雄——我我……我真不知道这是什么,要是知道,我早就打开看了……”
“可若是寻常人家,怎么会有这千年玄铁?”杜若云道,“况且这盒子做工精细,必定有什么玄机才是。”
“研究宝贝,还是关起门来比较好。”寇承欢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振振有词道,“寇某人如此以为,不知玄尊主怎想?”
“很有道理。”玄澈面无表情,指了指萧璧凌道,“你留下。”
萧璧凌眉梢一挑,神情看似轻松,内心却猛地一沉。
“散了散了,”寇承欢摆摆手,冲冯千千道,“依我看,咱们回去可以直接同雇主推了这单生意,钱和小命比起来,那分量可差得远喽!”
冯千千懒得听他扯皮,抬腿就走。寇承欢自然是要跟上的。
“走吧,不关咱们的事。”李长空拍拍宋云锡的肩,示意快走,却没能拉动他。
“你没听到玄澈说的话吗?”宋云锡沉下脸来。
“你能管得了他?”李长空十分识时务,“只怕连自保都难。”
“你若怕死便走。”宋云锡目光坚定,言罢,还朝着萧璧凌又走近了一步。
李长空皱了皱眉,竟然真的转身走了。
“听说,这人算起来还是你们的师弟呢,还真是不讲义气。”顾莲笙看着笑了起来,神态举止,竟与苏易有几分相似。
“多嘴。”玄澈冷哼。
“呵呵……呵呵呵……”萧璧凌干笑几声,心下陡然生出几分凄凉之感来。
飞来横祸,又来横祸,再来横祸,还是横祸……
他十九岁离开金陵,如今二十有六,本命年都过去了二载,怎的还这般流年不利?
玄澈说见过他?他怎么偏偏没印象?
分明就是没事找事!
萧璧凌掂量着横竖斗不过他,若是拖累师弟枉死,未免得不偿失,于是放缓口气,认真对玄澈说道:“玄尊主是世外高人,何必与我等一般见识?”
“师兄你……”宋云锡见他竟肯服软,不由张大了嘴,露出一脸愕然。
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却没几个,而且大多数人眼中的“屈”是死撑着受罪,缺胳膊少腿也不服软。
七年退隐,似乎把他满身的少年意气都给消磨殆尽了。
不过此刻即便真要与玄澈等人动手,也无异于以卵击石,实非明智之选。
“不必紧张,本座只不过好奇,”玄澈冷哼一声,“刻意装作不认得本座,会有何下场,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萧璧凌不知他此话何意,眼下他既然记得双方的的确确不曾打过交道,又被如此逼问,便只好给出了一个十分狡黠的回话,“就是因为如此,才不敢妄自攀附。”
“左不过是尔等名门正派瞧不上咱们,说这么好听,又有何用?”顾莲笙阴阳怪气接茬道。
“怕是顾尊使有所不知,如今的萧某,已不再属扶风阁门下。”萧璧凌气定神闲。
玄澈不言,只稍稍抬了抬眉,立即会意的杜若云,手中重剑迅疾如雷,径自便朝萧璧凌头顶劈来,只听得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宋云锡的剑不知何时已递了上去,拼尽全力接下这一击。
萧璧凌愕然。
“你说你已背离师门,可还有一位好师弟惦记着你。”玄澈皮笑肉不笑,“斩草不能除根,后患到底是无穷无尽。”
可他说完这话,脸色却沉了下来,一对满是锋芒的眸子,直直盯着洞外。
“什么人?进来!”杜若云收剑,对着洞口一片黑暗,大喝一声。
萧璧凌隐约听到几声轻微的喘息,紧跟着便看见一个被打晕瘫软的大汉被人从洞外扔了进来,近乎是砸在地上,定睛一看,竟是李长空。
“重死了。”洞口传来的抱怨声格外熟悉。
“苏易?”萧璧凌与宋云锡几乎同时回头。
被唤出名字的人此刻就站在洞口。雨也已经停了许久,乌云散尽留出大片空白,刚好被月光铺满,也刚好照亮了苏易的面庞。
肤如凝脂,眸若辰星,修长上翘的眼尾还挂着一颗未及干透的雨珠。
玄澈的目光不自觉在他身上定了一刹。
“你从哪冒出来的?”萧璧凌几乎要把诧异都写在脸上。
“方阁主听闻你们行踪暴露,特让我来支援。”苏易说完觉得不对劲,又蹙眉想了想,白了萧璧凌一眼道,“不对,是他们。”言罢,目光转向李长空,唇角不觉一挑。
“想着横竖是死,留下个活口怪不甘心的,还不如一起来。”苏易知道这师兄弟打算问什么,便索性一并说了。
“有意思。”玄澈饶有兴味盯着苏易看了一会儿,道,“你叫苏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