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逍遥看见了庄子滢,双眼瞳孔便急剧紧缩了起来,立刻用近乎沙哑的嗓音问道:“你来干什么?”
这一问,仿佛已用尽了他仅剩的力气。
程若欢看庄子滢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心软松了手,段逍遥落地的一瞬间,被他握在手中那把带血的折扇,倏地便已展开,斜斜向寇承欢扫来。那速度快到惊人
这怎是身负重伤之人能够使出的招数?
程若欢似乎早有准备,在他手中折扇到达面门之前已举刀挡格,然段逍遥武功有限,身体也已到了强弩之末,手中招式被她的匕首一拦,力道顿时便小了下去。段逍遥本人也受此撞击之力反震了回去,重重跌倒在地。
“怎么就学不乖呢?”程若欢说着便要揍他。
“不要碰他!”庄子滢大声喊道,“要杀就杀我!”
青芜被她这大嗓门吵得有点心烦,便即收回了刀,冷眼看着庄子滢跌跌撞撞跑上前去,一把搂住段逍遥摇摇欲坠的身子,哭得泣不成声的模样。
“真是痴儿啊……”程若欢摇扇感叹,“想必你就是庄子滢了。”
“你们想干什么?”庄子滢抹了把眼泪,竭力做出凶狠的表情。
“不干什么,”程若欢摇头,“就是白忙活一场,想让你家爱郎说声谢谢。”
“我……我几时要你们……救我?”段逍遥从牙缝里勉强挤出几个字,整个人都是一副的模样,仿佛随时都会晕倒过去。
“是你们救的他?”庄子滢愣了愣,“谢……谢谢你们。”
“还是女孩子好,懂事。”程若欢面无表情道。
“你……”段逍遥忽然一把攥住庄子滢的手,道,“你一个人……为何……为何……要来这里?”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庄子滢抽噎了几声,又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找了帮手,现在我们就带你走。”
“帮……手?谁……”段逍遥一副活像要断气的样子。倒是一旁的青芜看懂了些什么,转身走出洞外。
果不其然,萧璧凌正靠着洞外的石壁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你也在这?”萧璧凌看见青芜,不觉苦笑,“难怪里头动静这么大。”
“你站在这,莫非是要避嫌……”
青芜话音未落,便听到洞内传来段逍遥沙哑的咆哮:“让他滚!”
“又是这样。”青芜蹙眉,摇头道,“庄姑娘眼光还真是差。”
萧璧凌摇头苦笑,并不回话。
“你要相信我!”洞内传出庄子滢恳切的声音,“寇公子,逍遥哥哥并没有拿走那个什么塔,消息都是歙州城里那些伪君子胡乱说的,存心要和我们过不去。”
程若欢没吭声,不知是不是信了她的话。
“不存心的,谁有功夫和他们闹着玩?”青芜冷不丁小声来了这么一句。
萧璧凌听着不由发笑。
她这人看着端庄,实际嘴损,可作为旁观者来看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当真是十分有道理。
不但有道理,还很有趣。
“逍遥哥哥是冤枉的!他没有伤人!”庄子滢又在里头叫唤起来。
“我说,庄姑娘,事情是这样,”寇承欢的口气听起来充满了耐心,与庄子滢来这之前对待段逍遥的态度相比,分明判若两人,“你的段郎受了伤,眼下急需医治休养,既然你在这,便不妨劝劝他,毕竟天元堂的人每日都在搜山,我们带着他还得躲避那些杂碎,可不是一般麻烦。”
萧璧凌听到这话,便即对青芜道:“你们若只是为了找何百川的晦气,其实完全不必要趟这浑水。”
“不是何百川,是整个天元堂,”青芜说道,“我们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何百川到底是堂中长老,料理门派中,上下的大小琐碎,可他却因为举贤会与张公子的事,离开此地足有数月。”
“嗯?”
“段逍遥被捉回来的时候,与上回与你有所冲突的时辰,前后刚好吻合?”
“你是说……”萧璧凌恍然。
如此说来,张公子与盒子的事,天元堂应当一开始就有所图谋。
“不错,葛正似乎很乐意,这个得力帮手不在身边,”青芜继续说道,“还有便是,段逍遥坦言,拿走玲珑塔也好,掺和张公子的事也罢,都只是为了成名而已。”
萧璧凌听得一楞。
“所以这两件事,他的所作所为都只是为了露脸,而非真的去抢夺什么,玲珑塔在他手里只不过呆了一天一夜便还了回去,张公子的事,他甚至都未曾出过手。”青芜说道,“当然,还塔或许是假话,可玲珑塔并非凡物,而是刻着重华观不传秘籍的。那么,他若当真手握不传秘籍,又怎么会如此狼狈?天元堂的人我也交过手,除了掌门长老,大多泛泛之辈,如何做才能将他伤成这样?就算他学艺不精,被逼到这份上,难道不会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吗?”
“依你所言,天元堂对张公子那个未知的盒子都能投入如此人力物力,觊觎重华观的不传秘籍也不稀奇,葛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