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随萧庄主喜欢,”玄澈将众人扫视一眼,随即“哟”了一声,道,“看来,这里诸位也是伤亡惨重,怎不快去疗伤,还特地来迎接本座?”
难道此事果真是镜渊内斗?周素妍隐约感到此前猜测不错,却没有半点成就感和欢喜感。
她看到唐远此刻的脸色已越变越难看——前些日子这山中的防卫,已因杜若云等人来犯而加强,竟仍会被玄澈等人攻破,这碧华门接连折损的人手与尊严,也不知几时才能补得回来。
方才来时她便已悄悄将玄澈可能会将那些姑娘带来山下之事对唐远等人说过,唐远亦已表示会加紧派人前去查看。
然而此时山中正值恶战,人手紧缺,本就被攻破过一回的防卫更需小心谨慎,即便能够派出人去,多半也都只会是些没什么大本事的年轻弟子,容易露怯不说,江湖经验又浅,能否找到人都难说,想来,估计也派不上多大用场。
她叹了口气,只好期待青芜能够自求多福了。
“看来,今日本座要想离开,似乎有些难度。”玄澈说着,却向身旁弟子使了个眼色,只见那弟子从不远处的山石之后拖出一名瑟瑟发抖的少女,梁昊见之,不由失声喊道:“湘湘!”
“昊哥哥——”阮湘湘惊惧已极,一时哭喊出声,“我不想死啊……”
梁昊就一血气方刚的少年,哪里受得了被人如此威胁?一张脸瞬间便因上火而涨红,提刀就想与对方拼命,却被梁长嵩按住手腕,狠狠压了下去。
玄澈此人,要说多喊他几声魔头也不为过,除了山下关了人,身边居然还带着一个,其卑鄙无耻之程度,已经不是旁人能随便学得来的了。
“不知玄尊主这又是为何?”梁长嵩强压心中怒火道。
他倒不是多么在乎阮湘湘的性命,最让他愤怒的,只是对方此举,让鸿蒙馆尊严扫地。
见此情形,唐远负在身后的双手,也不自觉颤动了些许。
他的女儿,如今又是怎般情形?该不会已经……
好在卓超然伸手将他向后一个趔趄的身子勉强搀稳,否则,这位年过半百的掌门,只怕丢的就不只是女儿了。
在这诸派掌门当中,便数唐远年事最高,已过了知天命的岁数,膝下却唯有此一女,在场中人又有几人会看不出他心中担忧?可如今大敌当前,若是就此露怯,着实有失正派颜面。
“魔头!还不快放了那些姑娘!”人群中有激愤之人嚷道。
“本座有个有趣的主意,既然诸位都在,那就说出来一道听听,”玄澈瞥了一眼阮湘湘,意味深长道,“这些姑娘离家多日,各位可都思念得紧呢,本座今日定然无法活着离开此地,那些姑娘,只怕往后各位是再也见不到了。”
“你说什么!”
“混蛋!”
戴人杰强忍肩胛伤口剧痛,上前一步,梁昊亦骂了一声,紧跟着抢上前去。
“不好,”卓超然面色一沉,低声对唐远道,“掌门且沉住气,只怕这魔头还有阴损招数要使,万不可着了他的道。”
玄澈留意到他此举,却并未在意,又道:“可若是今日出得去,也就另当别论了。”
“你做梦!”梁昊怒吼,“还不快放了湘儿!”
“梁公子何必如此动怒,”玄澈的笑依旧狂妄,“诸位可得好好想想,那些姑娘的性命,可并不只是掌握在本座手中。”玄澈的笑容分外狂妄。
玄澈这话说得轻松,而场中的气氛,也渐渐因此而变得微妙起来。
在他身后依旧被手下挟持着,镣铐始终不曾解开的顾莲笙,目光在阮湘湘身上停留片刻,变得越发复杂起来。
“即便你今日走得了,往后又当如何?”他的并非刻意的冷漠,在玄澈眼中,却只剩下矫揉造作。当看到这位真正的尊主轻蔑一笑后,顾莲笙也不再说话了。
玄澈在众多下属的护卫之下一步步朝前走去,神情坦然却又充满傲慢,原本各派门人已将下山的道路尽数封死,可看到玄澈如此架势,竟纷纷开始面面相觑。
“且慢,”唐远忽然开口,道,“玄尊主打算何时放了阮姑娘?”
“这当然要看诸位今日肯不肯放行了。”玄澈笑道。
“玄尊主的意思是,若是今日我等放你离去,便放了所有的姑娘?”一旁的梁长嵩凝眉,沉声问道。
“梁馆主如此英明,自然知道本座话中之意,”玄澈依旧气定神闲,道,“若是今日我回不去,还有那么多小娘子陪葬,倒也不亏。”
“你……”唐远不自觉向后退开一步。卓超然见状连忙上前将他搀稳,却见他涨红了脸,额间青筋亦已凸起,似乎正极力压抑着什么。
“妖言惑众,”萧元祺的话音忽然响起,“玄尊主应当清楚,即便你今日无恙而归,冲着这山中数百条人命,此番深仇,也不可能就此作罢。玄尊主莫非如此自信,他日每回交锋都可脱身?”
“萧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