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还真是你!”
沈茹薇谨慎探头去望,只瞧见一个华服妇人提着剑,站在萧璧凌跟前不远处,气势汹汹对着他。
这女人便是韩颖,不过沈茹薇是不认得她的。就算是萧璧凌,从前也没见过此人。
“敢问……你是?”萧璧凌显然愣了。
“我是谁?”韩颖冷笑道,“也对,你我从未见过面,你又怎会知道我是谁?”
萧璧凌在原地站了许久,似乎渐渐明白了过来:“莫非,您就是那位韩夫人?”
“你倒是想起来了?”韩颖咬牙切齿说道,“说,你回到齐州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我无意加害,如何有此一说?”萧璧凌凝眉问道。
“无意加害?”韩颖冷笑道,“我与鬼烛的交易,是否是你告发?你回到齐州,是否就是想趁着我与清瑜不在,取而代之?”
“交易?”萧璧凌听得一头雾水,“什么交易?告发何事?”
“还在装蒜?”韩颖道,“我借鬼烛之药假死,以韩颖之名回到祺哥身边,是陈梦瑶那个贱人非要做他继室取代我,有个萧清玦还不够,还非要生出你这么个祸害!”
她说完这话,凄然一笑,道:“我一个正室妻子,顶着外室之名生下清瑜,为的就是他日我儿继任庄主,洗脱这外室子的污名,可你干了什么?你竟还敢说,不是你设计让祺哥知道我的身份,再趁着大好时机回到齐州,取代清瑜?”
萧璧凌原是不知道这母子二人被逐原因的,可谁知道,韩颖倒是毫不遮掩,都给说了出来。
“您不觉得,这样的问题很无聊吗?”萧璧凌道,“不过,为何只有您一人在?萧清瑜呢?”
“你还敢提他?”韩颖说着,便即飞扑上前,举剑刺了过去。
“当心!”沈茹薇飞奔上前,出声示警,却见萧璧凌早有提防,旋身避开之后,劈手夺下了韩颖的剑,掷在地上。
“我不明白你想作甚,”萧璧凌沉声喝问,“若您心有不甘,大可回去找父亲理论,我与你一无血缘,二无往来,您想要的东西,都不是我能给得了的。”
“说得倒是轻巧,”韩颖苦笑,“你为何要派人加害我们母子?”
“何出此言?”萧璧凌不解。
“你还装蒜?那些马帮弟兄,个个都是人证!”韩颖骂道,“我没有仇家,除了你,还有谁会做这等下作之事?”、
萧璧凌摇头不言,只觉得这女人多半是疯了。他被韩颖这一通挑衅戳到痛处,一时想起了那些被母亲作为棋子的儿时岁月,便愈加不想继续与之纠缠,当下拂袖便走。
“萧公子。”沈茹薇料想此事已结,便走上前去,“适才……”
她尚不及把话说完,韩颖却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朝沈茹薇刺了过去。
她不认为是因自己武功太低而无法得手,只是恨极了这女人刚才出言提醒,一时发了疯,只想将这来历不明的丫头除之而后快。
萧璧凌只当她这一刀应当冲着自己而来,沈茹薇亦不曾想到,此人会疯癫到这般程度,于是都不曾防备这一手,等反应过来,再躲已是来不及。
萧璧凌当机立断,一把将沈茹薇拉到跟前,以后背生生扛下了这一刀。
沈茹薇见状本能抬腿,一脚将韩颖踹出老远。
“如何?”沈茹薇搀住萧璧凌,却见他吃痛单膝跪地,而再看那韩颖,却已爬起身来,扔了刀慌慌张张跑远。
“别让她走!”萧璧凌踉跄起身,“既然她在,那萧清瑜必然也……”
“她能来此找你,必然有人指路,此地并不安全,还是先找个地方坐下止血再说。”沈茹薇将他搀扶起身,道,“听你提到萧清瑜的名字,看来这女人就是韩颖了?”
萧璧凌点头。
“他们母慈子孝,若是都在这里,那个萧清瑜也会来帮她的,”沈茹薇道。
“你的意思是……”
“先管好你自己。”沈茹薇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萧璧凌凝眉,却再也掩饰不住因伤痛而变得扭曲的神情,捂着背后伤口,躬下身去。
“萧公子……”
“你可是在这谷中发现了什么?”萧璧凌有意岔开话题,“不然,你不会这么快就回头来找我。”
“是通往山谷另一面的通道。”沈茹薇说完,又看了看他略显痛苦的神情,不觉凝眉道,“可你……还撑得住吗?”
“未中要害,”萧璧凌撇开她的搀扶,硬撑着向前走了几步。
沈茹薇瞧见,他的背后已被鲜血染透,成了一片通红。
“你不要命了吗?”沈茹薇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将他扶稳,道,“我与你非亲非故,替我挡这一刀作甚?”
“你若真是她……”萧璧凌脸色惨白,话音已然十分微弱,“我又岂能弃而不顾?”
“你说什么?”沈茹薇只听到了零碎的几个发音,别的都是一片模糊,眼见他脚下脱力而跪倒在地,便只能跟着俯下身,道,“另一头就有药田和房屋,还是先去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