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傻啊?”萧璧凌愣道。
“不愿说便罢了,”李长空俯身拾剑,“师父待我恩重如山,我承他提携,自当涌泉相报。所以,日后若是你要杀他,我绝不会容你。”
“那就只能祝你运气好些,别被那人逮到。”萧璧凌说完,实在是觉得困了,便即翻了个身,倒在卧榻上,一闭上眼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醒,便是天亮。
萧璧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日,都认为叶枫心怀鬼胎,可如今听了李长空的话,却又生出了新的想法。
可是如今的叶枫,究竟有多少能耐?还是说,对于岳鸣渊,他早就留了一手,等日后时机成熟再去对付?
“你竟突然就想通了?”叶枫屏退左右,微笑看着主动上门求和的萧璧凌,眼里隐约还藏着些许得意。
兴许,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萧璧凌在他面前坐下,面色深沉。
“但说无妨。”叶枫坦然。
“你派人寻我回金陵,应当不仅是为了你当初所说的目的,对吗?”萧璧凌看他的眼神,略有嫌弃之意。
“聪明如你,又岂会猜不到我为了什么?”叶枫笑问。
“你花了七年时间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却发现当年的悬案已沉入死水,沐剑山庄有岳鸣渊,扶风阁又为方铮旭所把持,你找不到一个理由,挑起这场是非。”萧璧凌端起手边刚沏好的茶水,在手中微微转了转,看着茶水表面荡开一层涟漪,方平静开口,“所以,你需要有一个人,替你将这一池死水搅乱。”
叶枫微笑,并不答话。
“就连我那时都不算全然明了,身处金陵的我,就像乱箭阵中的唯一的靶子,是非非,都纠缠于一身。”萧璧凌道,“我那时就很好奇,因为有一件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婷儿?”叶枫眉心微微一动。
“不错,即便我知道我从未做过什么,可在旁人眼中,那却都是我的罪过。”萧璧凌道,“她是你的家人,你自然不会害她,可即便不予以保护,又怎么能够做到只字不提?”
“其中缘由,想必你现在都已经清楚了。”叶枫道。
“因为你担心,那件事当真是我所为,若是如此,你稍有反应,便极有可能令我为了逃避此事,不声不响便离开金陵,继续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躲着,永远不再回来。”萧璧凌淡淡说着,不觉抬眼,与叶枫对视道,“对家人,对妻儿,你当真是薄情到可憎。”
“你想说婉柔?”叶枫稍稍蹙眉,“并非你想得那般。”
“灵儿在哪?”萧璧凌面无表情道,“似乎从镜渊作乱之后开始,那个女人就消失了。”
“萧兄,你也是男人,”叶枫摇头笑道,“你应该最能明白,我在作甚。”
“我不明白,”萧璧凌摇头,干笑两声,“置自己妻儿于险境,你可曾想过,她们会遭遇什么?”
“我突然发现,你长了一双女人的眼睛,”叶枫嗤笑道,“目光短浅,看不深,也看不远。”
萧璧凌露出轻蔑的笑。
“灵儿是岳鸣渊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叶枫拨弄着指尖不知何时沾染的灰尘,淡淡说道,“想要让女人掉以轻心,最好的方式,便是交付感情。只要她当了真,便再也做不了什么。”
“那么就算如你所言,你轻许承诺却不兑现,激发她心中妒意时,可能想过她会伤害你的妻儿?”
“那是我的疏漏,我也承诺过会保护好婉柔,”叶枫目光平静,“你为何如此在乎这一点?”
萧璧凌静静看着他,没有答话,眼前却渐渐浮起了儿时的画面。
对于萧元祺与陈梦瑶的过往而言,他是局中人,亦是旁观者。
也是当局受伤最深,局外旁观最清之人。
因此有些伤痛,他自然最懂。
“萧兄还想问我什么?”叶枫的话,将萧璧凌的回忆打断,“事到如今,你我当同仇敌忾才是。”
“不,您想多了。”萧璧凌挑眉,“咱们的对手和仇人,都不一样。”
“哦?”
“您要保住的是庄主之位,岳鸣渊想要的,也是相同的地位,可这与我无关。”萧璧凌微笑道,“我想知道我师父的下落,现如今也弄清楚了大半,我该对付的,只是方铮旭而已,他现在生死不明,岂非等同我已没了心腹大患?”
“可事已至此,你还能够独善其身吗?”叶枫只觉好笑。
“为何不能?”萧璧凌道,“我身在齐州,他能奈我何?如今最好开刀的,可不就是叶庄主您吗?”
叶枫沉下脸来,盯着萧璧凌的眸子看了许久,身形定了片刻,蓦地拍案而起。萧璧凌却无动于衷,始终坦然迎着这带着浓重压迫感的目光,不动声色。
忽然,叶枫哈哈大笑了起来。
萧璧凌也跟着笑了起来。
“萧璧凌,你当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叶枫摇头笑道,“八年前,秦忧寒失踪,我以为你将会是扶风阁的主人,可你却走了;一年前,我找你回来,你却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