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锡没有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当然无论如何也不会往那个方向去想,因此听了这么半天,仍旧是云里雾里。
“那你几时认得他的?”宋云锡又问。
“许多年前。”
“那定不是他了!”宋云锡断然答道。
“只能是他,”柳华音口气笃定,“扶风阁里只有一个苏易,那个让他变成如今这般醉生梦死模样的人,也同样出自扶风阁。”
“什么?”宋云锡大张着嘴,只觉难以置信。
苏易如今情状,怎么看都像是为情所伤,可扶风阁内同辈之中,唯一的女子只有周素妍。偏偏周素妍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与何偅舒的恩恩怨怨也不过去年才有个了结,怎会这么快又同苏易扯上关系。
不过按时间来算……倒也刚好对得上。
“我……我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宋云锡变得茫然起来,他本就不够机灵,如今更是面对他无法想象之事,更是想不通透,“你大可放心,我们并不想伤害苏易,只是有些事情,想向他问询。”
“阿易不会想见你们。”柳华音神情越发冷漠。
“你先回答我,你是什么人?”宋云锡倒还不算太糊涂,想起了刚才没问完的话。
“鄙姓柳,乃神农谷之后。”柳华音想着须得有个站得住脚的身份才好设法脱身,便索性把自己的师承说了出来。
“什么,你是神农谷的……”
“多年以前,神农谷中,医药双宗相互为敌,后掀起大乱,导致门派瓦解,门人溃散,”柳华音说着自己的事情,眼神逐渐变得落寞起来,“我祖父,祖母因此而互生嫌隙,各自分散,那时祖母已有身孕,等到诞下父亲,又独自回到已荒无人烟的神农谷居住,在我即将成年时,又发生了些其他的事,于是我又离开山谷,独自生活。”
他轻描淡写揭过这一页,见宋云锡信了他的话,便不再多说了。
“那你为何会想杀我们?”只见房门被人推开,陆寒青提着剑走了进来。
“不是说后半夜我来守着吗?”宋云锡一愣。
“此人举止古怪,我担心你一人中他奸计,”陆寒青走到宋云锡身旁坐下,对柳华音道,“你中我那一掌之前,显然动了杀心,你与扶风阁之间,究竟有何仇怨?”
柳华音听到这话,霎时间双瞳急剧紧缩,过了许久,他终于露出一丝凄然的笑,道:“我想杀的人,多半已经死了,只是方才瞧见你们,想起对他的恨来,一时失了心智。”
“你的意思是……苏易死了?”宋云锡一时之间,还无法将这些七零八落的话语串联起来,于是顺嘴问道。
“休要胡言!我怎会去害阿易?”柳华音拍案而起,“那个人难道不是你们的同僚?怎的都想不起他的名字?”
“你在说谁?”陆寒青只疑心眼前这人是否是发了失心疯,说话东拉西扯,一句也讲不明白。
“还能有谁?你们要找阿易,难道不是为了那萧璧凌吗?”
听到萧璧凌的名字,宋、陆二人的脸色即刻跟着变了,也立刻便猜了出来,萧清玦近日正在找寻之人,多半就是这个姓柳的。
柳华音以为萧璧凌已因断尘散的解药中毒而亡,只当对方二人也是因此而来,便欲施展身法离去,却偏偏使不上力气。
他这才想起,为了规劝苏易,他已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也未曾吃过东西。于是他刚刚站稳的身子,又重重跌坐回了卧榻边缘,面色黯淡,如同死灰。
想着所憎恶之人已死,他竟丝毫也笑不出来。他甚至开始设想,这种消息若告诉苏易,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而到了下一刻,在想到苏易可能会有的疯狂举动之后,他如梦初醒,向前跨出几个大步,拉住还没回过神来的宋云锡的胳膊,露出满面焦灼:“他当真死了?”
“到底谁死了?”宋云锡满脸都写着莫名其妙。
“那个姓萧的,你们找阿易,难道不是……”
“你说我师兄死了?”宋云锡只如听到晴天霹雳,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旁的陆寒青则飞快回忆起萧家父子的态度,心中疑惑又堆高了一层,他飞快抽出佩剑,架上柳华音颈项,沉下脸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柳华音也有些不明不白,被这架上脖子的锋刃惊得一愣神,过了一会儿,却又跌坐在地上,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竟还流出了眼泪。
“这人是个疯子罢?”宋云锡望着坐在地上大笑不止的柳华音,不由自主道。
“他似乎知道些什么。”陆寒青说完便对准柳华音胸口踹了一脚,踹得他整个身子向后平飞出二尺多远,这厮也因而不得不停止了笑,捂着胸口大声咳嗽起来。
“到底会不会好好说话?”陆寒青低喝一声。
“不会,又待如何?”柳华音笑得龇牙咧嘴,别提有多渗人,“人已死了,还能如何?”
“恐怕……真是个疯子,”宋云锡看了一眼陆寒青,眼中似有踌躇。
“抽签。”陆寒青道。
“抽什么签?你要算命吗?”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