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对师父而言最为重要之事……”沈茹薇黯然道,“所以,我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犹豫不决,再多牺牲什么人,你这么喜欢我,就当是惯我一次,好吗?”
萧璧凌又盯着她的眸子看了许久,终于长叹一声,道:“即使我不答应,你也一定会去做,所以,我怕是说什么也没用了。既然如此,你打算几时去见叶枫,我陪着你。”
“你去不了了,”周素妍的话音在北院门洞处响起,“萧庄主知道你在金陵,已传过三封书信,要你速速回去,如今来接你的人就在门外,你走不走?”
“这么快?”萧璧凌不觉一愣。
他回到金陵一事虽未向萧元祺透露,却也并未刻意保密,一来是当时中毒已深,难有顾忌,二来则是万一途中生变,飞云居的人也好及时赶到。
因此,飞云居的人奉了命令,早已启程赶来金陵,又刚巧在这时到了。
高婷拒绝合作,又已回了沐剑山庄,是以除了沈茹薇,在金陵也的确没有别的事能再牵绊住他。
“我终于知道了你是谁,”周素妍行至二人近旁,目光定定落在沈茹薇面颊之上,“放在老萧那儿的画像,我看到了。当年或许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彼此之间,都不记得。”
“说不准啊。”沈茹薇笑道。
“老萧,其实金陵的事情,你如今已不便过多插手了,”周素妍叹了口气道,“虽说,我不是很明白,飞云居那头是怎么回事,可听高昱的口气,与我在青州的所见所闻,你在家中,根本尚未立足,着实不宜再卷入其他事端。”
“可我不放心……”
“我会保护好她,”周素妍道,“秦阁主的下落,与当年的真相,不仅与你一人相关,也关乎扶风阁上下每一个人,甚至沈姑娘的事,所牵涉的,恐怕也不仅仅是一个沐剑山庄。”
“我想,父亲此番让我回去,恐怕还是因为萧清瑜,”萧璧凌长叹一声,道,“那个向他揭发韩颖与鬼烛阴谋之人,至今都未找到,在他心里,对我多半还是有所怀疑。”
“那个人是我。”
迎着三人扭头望来的诧异目光,柳华音跨过了门洞下的石阶,嗤笑一声,道:“想不到,一件如此简单的事情,竟被那老东西弄得如此复杂。”
他本是来查看沈茹薇病情的,却刚好听到了萧璧凌最后那句话。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可萧璧凌转念一想,很快就明白了。
鬼烛与柳华音是师兄弟,却又灭了柳家满门,如此深仇大恨,柳华音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便也只能借他人之手,杀了鬼烛。
他不会在乎萧元祺如何处置韩颖,但协助韩颖蒙骗萧元祺多年的鬼烛,一旦落入飞云居之手,便必死无疑。
“我听闻,飞云居的人来了,”柳华音道,“萧璧凌,你我先前的承诺,可还作数?”
“当然。”
“那好,我问你,”柳华音道,“若是萧元祺查到拆穿韩颖身份之人,他会如何做?”
“我父亲不是玄澈,当然不会无故杀人,”萧璧凌道,“但你揭穿飞云居家丑,若为他知晓,若不能为他所用,恐怕日后都无法安生。”
“说起这个,”柳华音眯起双眼,好奇问道,“为何你又会流落在外这么些年?”
“你若是感兴趣,可要同我走这一趟?”萧璧凌挑眉。
“我可没那么蠢,”柳华音说着,随即瞥了一眼沈茹薇道,“这个女人的身子可还没好,你也要让她陪你劳碌奔波不成?”
萧璧凌听罢,只是微笑摇了摇头。
“我今日离开,你须得保重好自己,”萧璧凌望向沈茹薇,眼中尽是不舍,“若生变故,立刻找人通知我,我无论如何也都会赶回来。”
柳华音看出他目中深情,不知怎的却伤怀起来。
这些日子,听了柳擒芳许多教导劝慰,柳华音的心境,已然有所转变。从前的那些极端之举,多半起于心底偏执,而刚好这么多年来,那份隐蔽的喜好无人理解,可是如今祖孙相见,对于这些不为世人所容之事,柳擒芳竟毫不指责,也是有生以来头一回,让他感受到了亲人的关怀。
他也终于体会到了自己从前的荒唐。
当真……知错了。
“她的寒疾你不必当心,”柳华音别过脸,道,“倒是你自己,好自为之,别没事把我牵扯进去……”
他说到此处,又觉有些别扭,顿了半晌,又补上一句话:“但要是真有什么黑锅上身,我非得出面,你派人来知会一声就是。”
“你不是要带苏易走吗?”周素妍瞪大双眼,对此颇为意外。
“病还没医好,一时半会儿哪走得了,”柳华音没有正眼看她,目光游离至院墙角落,道,“就这些了。”
沈茹薇不觉掩口而笑,只觉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一颗巨石终于落下。
“那便多谢……”说到此处,萧璧凌略停顿了一会儿,随即挑眉一笑,道,“柳神医。”
“你别……”柳华音说着便推门往屋里走,一面对沈茹薇招手道,“进来,我替你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