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同样的对手,她已决不能再迎战第二个。
周素妍心觉有异,便立刻号令众人上前,将这些乌合之众团团围住。一场苦战之后,忽闻马蹄声近,正疑心是敌方的又一波援兵到场,却看到对面剩下的人如狂风席卷般纷纷退去,再回头看,瞧见的却是为首骑在一匹汗血宝马上的叶枫。
在他身后,有许多生疏的面孔,想来应该都是沐剑山庄的人。
“叶某来迟了。”叶枫翻身下马,在司焱同裴磊二人的搀扶之下上前,望着眼前这一片修罗场,神色不禁黯然,“这是……”
“叶庄主……”周素妍不觉将他带来的人都扫视了一番,却不见岳鸣渊一家的身影,“只有你在吗?岳长老呢?”
“说来惭愧,我等途中遇上魔教突袭,已与岳长老失散了。”叶枫的神情便立刻凝重了起来,“如今只得留下讯号,待到了宿州再行会合。”
“也好。”周素妍可不管他这话是真是假,如今门中死伤无数,她已无暇他顾,甫一接掌门派便遇上这样的事,即便知道此行是不得不为之,却仍旧避免不了心生内疚。
此处还是濠州,若再往前去,谁能预料到将发生何事?
在周素妍沉默的空当里,叶枫不自觉看了看立在她身旁的沈茹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方才与人交手时,那碍事的幕篱便已落了地。
早在八年前,因为张氏带着两个女儿始终深居简出,叶枫几乎未曾仔细看过她的面目,可他仍旧是觉得,再度相见,这个女人眼里的神采,与当年已是判若两人。
“想不到沈姑娘也在此,”叶枫上前几步,道,“如何,都没伤着罢?”
“多谢叶庄主关心。”沈茹薇莞尔。
对叶枫方才的话,
沈茹薇虽将信将疑,却也并未放在心上。
叶枫与岳鸣渊积怨多年,这一笔账,的确也到了该算的时候了。今日见他此行所带之人,还有不少生面孔,而且个个武功高强,显然是暗里培植了多年的好手。
要论“忍”字,叶枫的确能算是这当仁不让的第一了。
“如今有叶庄主同行,我便安心了。”周素妍望着眼前残景,神色逐渐黯淡。
“玄澈等人之所以会选择此时伏击,想必就是为了趁着各派未曾聚齐,更易下手,如今我等与叶庄主同行,他们当然不敢再轻举妄动——”谢岚若有所思说完,转而望向周素妍,露出略显玩味的笑容。
“启程。”周素妍平静道。
所幸这一路,一直到了濠州,都再未有何异常,随行又有柳华音这名神农谷传人在,有他一身妙手回春的医术,那些受了伤的部下,伤情也都很快开始好转。
这日一行人在濠州城内包下一家客舍落脚,至夜,四下静谧无声,沈茹薇房中的灯,却始终不曾熄灭。
到了三更,房门被人敲响,坐在床沿擦拭琴弦的沈茹薇听见叩门声,却也不问是谁,只是淡淡道了声:“请进。”
门“吱呀”一声开了,立在门口的叶枫,着一袭墨色直裾袍,显得分外庄重。
“叶庄主深夜造访,想是有话要说。”沈茹薇放下手中楠木琴,起身上前,道。
“沈姑娘是爽快人,”叶枫进屋之后,便即关上了房门,待她在桌旁坐下后,方才入座,道,“说实话,时隔八年,沈姑娘再度现身,叶某心里,的确有不少疑问。”
“叶庄主不妨直说。”
“沈姑娘与飞云居的清琰公子,想必交情不匪,”叶枫道,“而叶某在去年就已向萧公子打探过姑娘你的下落,不得不说,萧公子那张嘴,当真是严实得很。”
“你要夸他,当等到了齐州去对他说,告诉我作甚?”沈茹薇淡淡笑道。
“那便明人不说暗话,”叶枫收敛笑容,道,“秦阁主师徒一直严防死守,保护着沈姑娘你的周全,这其中,总该有个缘由才是。”
“那么叶庄主不妨先告诉我你的秘密,”沈茹薇眉梢上扬,道,“比如,为何要杀我家人。”
“叶某,的确不曾害过你的家人。”叶枫郑重其事道,“此言非虚,姑娘尽可去验证。”
“这就对了,”沈茹薇莞尔,“叶庄主凭一己所知可以断言我与扶风阁的关系,我当然也能断言,你就是害我家人的凶手。”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此女思维清晰,头脑冷静,叶枫当真比她不过。
“既是如此,那么姑娘这些年又在何处?”叶枫沉下脸来,“至少,就婷儿所见的一切,你与萧公子是什么关系,当已十分明了。”
“那又如何?”沈茹薇笑道,“我喜欢哪个男人,叶庄主也要管吗?”
“可是萧公子他就要与庄姑娘成婚了。”叶枫呵呵笑道,“所幸,婷儿所托之人,并非于他。”
“哦?”沈茹薇轻笑,“那之前又是为何闹得满城风雨,叶庄主闲得慌?”
“我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