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就凭那厮一人,能够伤得了我吗?”沈茹薇嗤笑一声,她对苏易厌恶已极,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再提及,“是合你我之力,众派门人,都无法对付的人。”
“莫非……你是说白鹿先生?”萧璧凌愕然。
“他与玄澈联手,根本无人能敌,”沈茹薇苦笑出声,却忽然感到心似被揪得生疼,扑入他怀中,道,“往后要再有何变故,纵我身死,你也千万别再像今天这么做。”
“你期望我如何?”萧璧凌垂眼,伸手抚摸过她满头凌乱青丝,眼中满是疼惜。
“你还想要如何?”沈茹薇蓦地抬眼,与他对视,眼中不见那惯常的镇定自若,取而代之的,则是几乎溢出眼眶的恐慌。
“你若允许,我陪你死,你若不允,我替你死。”萧璧凌平静说道。
“你……”沈茹薇喉头一梗,却因伤口剧痛而咬紧了牙关。萧璧凌见垂眸继续查看她身上伤口,却见肋下有一处平白凹陷,不觉伸手抚过,面色蓦地一沉:“怎么会……”
“我……”沈茹薇重重咳了两声,只觉得浑身骨节都在随之震颤,“断了两根肋骨,本已接上了,想是长途跋涉,又……”她话未说完,便不自觉躬下身去,咳出一口鲜血。
“别乱动!”萧璧凌将她身子扶稳,脑后枕于洞内一面平整的石壁上。
“这断口伤得太久,已经长上了,” 他捏着沈茹薇肋下伤骨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恐怕……只得折断了重新接上。”
“你会接骨吗?”沈茹薇眨眨眼,问道。
此处离最近的市镇也有两三里路,而沈茹薇这般模样,只怕撑不到走进镇子。
萧璧凌眉心渐渐蹙紧,他沉吟片刻,方点点头道:“只能试试看了……不过,怕是会有些疼。”
“比这更重的伤我也挨过,”沈茹薇莞尔,笑容略显惫态,“无妨。”
萧璧凌略一颔首,却不敢直视她双眼,他犹豫片刻,将右手捏在沈茹薇那长坏的肋骨缺口两头,左手则伸到她眼前。
“这是作甚?”沈茹薇不解。
“若是疼了,就咬着。”萧璧凌面色看似镇定,额间却已沁出冷汗。
沈茹薇认真点头,笑容依旧动人。
萧璧凌在心下默念了几个数,右手运劲一折,骨节断裂的一瞬,沈茹薇也不自觉痛呼出声,萧璧凌索性将左手手腕伸到她嘴边,却见她只是咬牙摇头,怎么也不肯咬下去。
“很快就好。” 他飞快接上那截断骨,并敷上药物,将她冰凉的双手握紧,贴在脸侧,试图安慰,然而一开口便已泪流满面,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哭了啊?”沈茹薇唇角微微上翘,不觉伸手去捏他的脸,道,“我不会死的,八年前我都能躲过去,这些伤势对现在的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呢?有人可是说了,没了我他会活不下去,我又怎么敢死呢?”
“伤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萧璧凌轻轻捏了捏她鼻尖,转而露出无奈的笑,“别贫了,等到了镇上,再去病坊找医师看看,别同当年一样落下病根。”言罢,替沈茹薇系上破碎不堪的衣襟,解下氅衣披在她身上,小心搀扶起身。
“这一次,连你也没料到,白鹿先生会参与其中罢?”沈茹薇蹙眉,“我们是在濠州遇袭失散的,如今也不知她们处境如何。”
“等到了镇上,我会召回高昱他们,仔细调查此事。”
“我总觉得,那人与我父亲渊源不浅,他之所以会与镜渊合作,似乎就是为了沈轩与那个盒子。”沈茹薇仔细思忖一番,道,“可为什么,关于此人的线索,却丝毫找不到呢?”
萧璧凌听着这话,忽然想起,白鹿先生初次现身,正是从仙游县将沈茹薇带走那回。
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笼罩在他心头,久久挥之不散。
“对了,还有件事,我很好奇,”沈茹薇道,“那位白鹿先生,还有个手下,那日我本已落入他手中,他却将我放了。”
萧璧凌听得一愣:“为何?”
“我也不知道,”沈茹薇仔细回忆一番,道,“不过,他说我自不量力,似乎是认为我不当继续插手此事。”
萧璧凌眉心一紧,只觉得其中必有古怪,却又不知该从何处着手。
“不过这一回,庄姑娘的事怕是不好收场了,”沈茹薇沉吟片刻,道,“若只是对付一个镜渊,倒还不难,可白鹿先生的能耐,你我都很清楚,他既然插手其中,里头牵扯的人命,可就数不清了,到那时退婚事小,那些前来赴宴的,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被涮了这么一回,只怕……”
“如此一来,我父亲极有可能被视为镜渊同党,”萧璧凌道,“这的确是我不曾想到的,可如此一来,他应当就能下狠心了结与萧清瑜的关系了。”话到此处,萧璧凌眉心蓦地一紧,眼中痛恨之意,是沈茹薇前所未见的。
“你是不是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