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坐在一旁的萧清玦咳了两声,终于开口道,“其实眼下,这桩婚事孩儿知道您的担忧,若婚事照常,此行各大门派的折损,便通通是镜渊之祸,可若婚事不成,便是父亲为成全一己之私,设局陷各大门派于危难之中。”
“还是你明白事理。”萧元祺眸光深邃,看不出是喜是怒。
“孩儿以为,与其一味追寻清琰出走之由,倒不如先将眼前之事平息,”萧清玦道,“其余的,都只是后话。”
“你这说的什么话?”陈梦瑶蹙眉,“那庄姑娘她总不会这就打道回府,再也不来了?”
“母亲认为,发生了这么些事,庄掌门要如何才能做到对飞云居毫无芥蒂?”萧清玦抬眼,望向萧元祺道,“许多事不必我说,父亲应当懂得,这门亲事继续下去,当会如何收场。”
萧元祺听罢,沉吟良久,不觉长叹道:“不错,如今最大的麻烦,是要确认各大门派的平安,以及休养生息,至于这婚事……罢了罢了,往后待此事过去,他爱娶谁便娶谁。”
在萧元祺眼中,门面声誉乃是头等大事,如今事已至此,如何追究都是徒劳,倒不如设法将此前丧失的声誉给弥补回来。
“什么叫他爱娶谁便娶谁?”陈梦瑶一向不懂看人眼色行事,当下露出不悦之色,道,“难不成,他这是与人私奔了?那姑娘相貌品性又是如何?我等江湖中人,虽可不拘小节,来历出身且不管,但她又可会是……”
“你先闭嘴!”萧元祺喝停了她的话,也不去看她委屈的神色,而是转向黄鸣松道,“就请黄老多走一趟……早些把人找回来吧。”
萧元祺此刻的模样,看起来显得分外憔悴。
他也的确是累了。
黄鸣松拱手会意,不经意般扭头看了一眼萧清玦淡若秋水的目光,眼中腾起钦佩之意。
而萧清玦却别过脸去,轻轻叹了一声。
他带着手下的人走出大门,却并未留意到一个倩丽的身影正从门边一溜烟小跑开去,躲去墙后。
而这个人,正是许玉兰。
她已有多日打听不到沈茹薇的消息,便想到飞云居问个究竟,可听闻萧璧凌也不在城中,又不知该去见谁了。
而就在这时,她的肩头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谁呀!”她大惊回头,却被身后的人捂上了嘴。
那是一只温暖的手,映入眼中的,也是一张与她同样茫然,却有几分熟悉的脸孔。
“你是那个什么……”许玉兰扒开捂在她嘴上的手,“那什么……宋……宋什么来着?”
“宋云锡。”
“哦对!”许玉兰一拍手道,“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我是来找人的,”宋云锡沉吟片刻,道,“你为何也在齐州?”
“我问你话呢,你反问我作甚?”许玉兰一摆手道,“你师兄不在,不用找了。”
“他不在齐州?”宋云锡一愣。
“对呀,”许玉兰双手负后,歪着头好奇将他打量一会儿,道,“我也是来找他的。”
“我们来往齐州的途中,情形有变,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宋云锡眉心一蹙,道,“你呢?”
“我当然是为了找……对了她叫什么……沈……沈茹薇对不对?”许玉兰对记人名这一方面,天分极差,在得知沈茹薇本名之后,花了很大功夫才勉强记住,“她又骗我,说不把我扔下,又跑不见了,真是骗子……幸亏她不是个男人,否则得有多少姑娘被她伤了心……”
“她也失踪了。”宋云锡面色蓦地黯淡下来。
“你说什么?”许玉兰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你同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借一步说话。”宋云锡说着,便一把拉着她退出了巷子。
眼下情形错综复杂,一时半会儿的确难以说得清楚。
到了齐州城外的酒肆内,宋云锡怔怔看着许玉兰一口气横扫过三大碗面,一时瞠目结舌。
“怎么?没见过女孩子吃东西?”许玉兰瞪了他一眼,道。
“你胃口……挺好的,”宋云锡道,“话说回来,你在齐州待得也挺好,为何非要同我出城来?”
“人是你们弄丢的,我当然要跟着你,才能找得到她了。”许玉兰理直气壮道。
“其实……”宋云锡想了想,问道,“我有些好奇,你既然完全不懂武功,为何非要跟在她身边奔走涉险呢?”
“女孩子在一起,当然要相依为命了,”许玉兰将手中筷子在桌上一杵,满脸鄙夷道,“你可别是听过了那些说书人的一套,觉得女人之间只有勾心斗角,我又没有亲人在世上了,她当然就是我唯一的姐妹,我不陪着她,还能陪着谁呢?”
“这倒也有理……”
“少来!别想蒙我,”许玉兰拿出一双新的筷子,在他手背上重重一敲,道,“你还没告诉我,青芜……哦不对,我们家阿薇是怎么不见的呢!”
“你小声点,”宋云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