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早已摘去幕篱的萧清瑜应完此话,便即摔门进屋。
许玉兰本还想躺下装睡,却没能来得及,二人目光交汇,相视许久,竟没有一个人先开口说话。
终于,她忍不住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道:“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与你无关。”萧清瑜言简意赅答毕,便在她身旁盘膝坐下。
许玉兰本想说“怎么与我无关”,可瞧见他这阴沉的面色,还是没敢吭声。
又过了良久,她才小心翼翼开口问道:“你……你怎么会来金陵?”
“我便不能来看看你吗?”萧清瑜眉眼微垂,看她的眼神,似有探究之意,“你与那个姓宋的,走得很近?”
“对了,”许玉兰恍然坐直身子,“你没伤他吧?”
“心疼了吗?”萧清瑜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反问。
“你怎么说话这么……”许玉兰勉强咽下“阴阳怪气”这几个字,又想了一会儿,不由蹙起眉道,“我……我听很多人说,你有很久都没回齐州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对这些江湖恩怨知之甚少,因此对萧清瑜的印象,仍旧还停留在很久以前那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时的记忆里。
“有人雀占鸠巢,我当然回不去。”萧清瑜道,“我也知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与他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所以……你要把我怎么样?”许玉兰想起此前他的冒犯,心下难免发毛,可在这时,她随意搭在干草垫上的手,却被萧清瑜握住。
“等一下!”许玉兰立刻挣脱跳了起来,退后两步道,“等……等等……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你把我带来这里……是为了何事?我……我还能……还能走吗?”
“你想去哪?”萧清瑜站起身来,一步步向她逼近,直视她双目,缓缓说道,“你没有亲人,也无家可归,去到何处不是寄人篱下?”
“谁说的!”许玉兰鼓足勇气,太高嗓音道,“我的地契还在,点翠轩就算烧毁了,也还是我家!”
“可你回得去吗?”
说这话时,她才发觉自己已被萧清瑜逼入墙角,退无可退。
“我……我……你想怎样?”许玉兰由于害怕,身子发出轻微的颤抖。
萧清瑜伸手勾着她下颌,轻轻挑起,凝视她双眸,一字一句道:“留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可我……你……你难道是,要我……要我和你……”许玉兰支支吾吾说着,身子却因畏惧而变得僵直,眼见他微微弯下腰来,吻上她的唇,只觉惊惧非常,却丝毫也不敢反抗。
萧清瑜吻过她后,缓缓站直了身子,仔细打量着她,在他眼中,既有情欲,亦有妒火。就在他的身后,垂着一重破败的布帘,他盯着许玉兰看了许久,终于伸出手去,将那一重布帘拉了过来,将二人所在的角落,完全遮蔽,无法透过门窗看见。
许玉兰只觉最后一丝希望亦已破灭,她双手环胸,抱着两侧肩膀,贴着墙面瘫坐在地,眼中所透出的,俱是绝望。
“其实……初次见你时,你并不是这样的,”许玉兰望着被阴翳笼罩的地面,笑容惨然,“那时觉得,像你这样的翩翩公子,享尽万众瞩目,过得……应当是很好的。”
萧清瑜收敛眼中颜色,就这样居高临下站着,面无表情望着她。昔日曾有的高华风度,早已尽数褪去,如仙人堕魔一般,令人胆下生寒。
“我……原是仰慕你的,觉得你是个……是个心善的人,你救我……救我好几次,应当都是出自本心,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你……”许玉兰说着,泪水便不自觉从眼角滚落下来,“可是为什么……最后会是这样呢?”
萧清瑜单膝蹲坐在她跟前,平静开口:“你错看了我。”
许玉兰将脸深深埋入臂弯,不再开口。
“为何总要扫我的兴?”萧清瑜冷冷问道,“在你心里,还惦记着别人?”
“你就当是我挂念从前的丈夫,好吗?”许玉兰连双唇都跟着开始打颤,只能闭上双眼听任宰割的她,忽然便被钳住胳膊拎了起来,穿过那层破败的帘幕,直到能清晰感受到四面刮来的刺骨寒风。
许玉兰惶惶睁眼,尚未看清周遭物事,便被重重扔在了地上。
“你总算是想通了,”桃七娘俯身,将脸凑到许玉兰跟前,打量一番,啧啧两声道,“就这模样,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怎么又是你!”许玉兰惊恐退后,“你们……你们竟然是……一伙的?”
“小丫头,你那好姐妹伤我星海派门人,如今你落在我手里,可知道会是怎样的下场?”桃七娘眸底颜色尽是说不出的毒辣,看得许玉兰心惊胆战。
“萧公子,只要让这丫头活着,就算缺胳膊少腿,也无妨罢?”桃七娘唇角微微上挑,邪态尽显。
萧清瑜面无表情,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桃七娘见他毫无反应,当下手心结起冰刃,正欲刺将下去,却被萧清瑜横剑格下,冰刃也应声落地。
“我几时应允过你伤她?”萧清瑜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