瓣柔软,带着似有若无的馨香,令他几乎忘却她方才的冷漠与决绝,几欲沉沦。
沈茹薇背后仍是那堵冰冷的墙,可身子却因血气翻涌的炽热而变得滚烫,她任情欲没过理智,肆意宣泄着长久以来深埋心底的一切,仿佛只有如此,才能不受命运所扰,随心而为。
罗裙坠地,钗垂髻乱,帐下人影厮磨,只余越发沉重的呼吸声。
窗外月光普照,门内欢情良久,凤倒鸾颠。
灯烛渐枯,原就昏暗的室内,仅剩的光线,只够罗帐下肌肤相亲的二人在这咫尺之距间看清彼此。
沈茹薇眼色晦暗,适才那番不顾一切的疯狂过后,她忽然又冷静了下来,她试图将萧璧凌推开,却再次被他扣住双手,反摁在枕边。
“我在很早以前,便有过猜测,如今看见你的刀已回到身边,便更加确信——”萧璧凌凝眉与她对视,瞳仁清亮,显已回复了理智,“如果一定有什么理由,令你不得不远离我,只能证明一件事,就是那位白鹿先生的身份,与你有莫大关联,甚至是……”
“你这么聪明,要是不喜欢我就好了,”沈茹薇苦笑出声,打断他的话道,“让我走吧。”
“我若不肯呢?”萧璧凌眉心紧蹙,认真问道。
沈茹薇不言,即刻屈膝撞向他腰间,他即刻闪避,却见沈茹薇已挣脱了钳制,纤足落地,勾起方才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外袍,向上挑起,随即旋身下地,套上衣袍,退至门边,却见寒光一动,照雪刀尖已然抵在她喉心。
抬眼再看,萧璧凌亦披上中单,一手合上衣襟,拈于系带处,另一手则握着照雪刀柄,刀身寒光映上他双眸,目光明澈如水。
沈茹薇凄然一笑,继而阖上双眸,然而她却听见了照雪被掷在地上的清脆声响,随即身子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她愕然睁眼,对上的却是他瞳底那无限柔情。
“不论要走要留,都等到了明日再说。”
后半夜的他,便好似执迷于千丈软红中的浪子,不言恩怨过往,只识肆意风流。彻夜纵情后,疲倦至极的沈茹薇酣然入睡,然而枕边的他,却蹙起了眉,一手拥着沈茹薇,另一手支在耳边,侧卧起身子,静静望着身旁熟睡的沈茹薇,陷入沉思。
她的确是倦了,也的确有太久不曾安睡,修长的眼睫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颤动。
若余生也能如此安好,该是多么幸运之事?
萧璧凌只觉心被揪得生疼,却偏生无可奈何。他抬眼望向帐外即将熄灭的烛火,蓦地想起陈少玄在文萱宁画上提的那首《梦旧》。
别来老大苦修道,练得离心成死灰。
《妙色王求法偈》有言: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然而圣人的道理,如他这般寻常俗人,却是一生也学不会。二十余载饱经孤苦之事,余生只为求得所爱,如此简单的愿望,竟艰难至此,又是谁人之过?
或许就在下一刻,又或许是明日,或再多过几日,便是恒久的别离,他太了解她的性子,但凡下定决心要做何事,他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
想起此处,他心底蓦地便生出一丝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