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澈先发制人,当胸拍出一掌,失了先机的瞿扈也不急着还手,而是举手横格开这一掌,身子也跟着晃了一晃。
此处仍属星海派地界,那苍鹰振翅飞远,自然是报信去了。
苍鹰飞入星海派那布满青苔的高墙内,直到大殿之内,看见那苍鹰的桃七娘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只不慌不忙打了个手势。
苍鹰不比人,见到出发的信号便以为完成了任务,转身出去,可桃七娘却在原地坐了下来。
“真有意思,”桃七娘端起身旁案上的茶水,悠悠吹凉,道,“自己贪心不足,还想多拉个人下水,我可不上你的当——那个盒子,得不到也就罢了,想要的话,自己抢去吧。”
那苍鹰振翅飞过高墙,再次回到那小木屋前,当中已是哐当作响,桌椅板凳都被当成兵器来用,俱被二人掌风击碎,木屑飞扬,很快便被寒风卷走,散得屋里屋外到处都是。
这场恶斗,苏易始终不曾参与,沉浸在悲伤中的他仿佛根本没看见这般场面,仍旧坐在屋角,怔怔望向远方。
“你的鹰回来了,”玄澈听见苍鹰嘶鸣,只觉好笑,“可惜,帮手却没来。”
“该死!”瞿扈蓦地睁大双眼,双掌高举,向他直劈下去,掌风去势,比方才所用招式都要凶狠,玄澈猝不及防,被他拍中小臂,便索性顺着这掌风向后滑开,正是苏易所坐的方向。
他只当这厮即便不上前帮手,也会知道挪个位置,谁料他竟真的动也不动,伸长在地面的腿刚好绊了玄澈一下,令他急速后退的身形猛地一个趔趄,而瞿扈也看准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纵步上前,朝他当胸又是一掌。
这一掌,纵是神仙也只能硬抗下来。只见玄澈口吐鲜血,肋骨也断了两根,拼着深厚内息调和,才将身形稳住,原就暴戾的性子此刻更是按捺不住,将这一掌之祸通通记在了苏易头上,抬腿便向他踹去。
苏易的身子不受控制,被这一脚直接踢飞,穿过刚才就被这激斗的二人所打破,还在摇摇晃晃的门扇,重重跌在地上,当下便呕出血来。
得手的瞿扈仰天大笑,对玄澈喝道:“你中了我的断魂掌,纵内力高深,行气也会受阻,玄澈,要想活命,还是把那盒子交出来罢!”
“一个打不开的盒子,也值得你搭上这条命?”玄澈表情狰狞,拂袖扫向瞿扈天门。
一时之间,瞿扈只觉头顶一阵重压,想来他也猜不到,玄澈重伤之下,全然不选择优先守住心脉,反而将所有劲力聚于这一掌间,以至于连袖袍也作了兵刃,全力拍出,任他什么掌门高手,也决计活不成了。
回过神来的苏易听见一声惨呼,当下一个激灵,扭头朝屋内望去,只见瞿扈在玄澈这一掌重压之下,整个人便像是一块落地的巨岩,重重跪在了地上,木板铺成的地面也随着他这大力一跪而震裂开来,溅起满地木屑,竟生生扎入墙面之中。
他倒吸一口凉气,仔细去看瞿扈情形,可所能看见的,哪里还有个人形?瞿扈碎裂的头骨和同时破碎的面具搅和成了一团,混在泡着血水的黏稠脑浆里,令他只想作呕。
连具全尸也不剩。
苏易恐惧至极,手忙脚乱爬起身,却见玄澈已抬头朝他望来。
那是一张极其狰狞的脸孔,布满纵横的血丝,半个身子染满血水,已让人分不清这猩红之物到底来自于谁,他死死盯着苏易,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比起当年的夜罗刹,还要可怕千倍、万倍。
苏易两腿一软,再次瘫坐在了地上。
“你敢助他伤我?”玄澈狞笑着走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对他说道:“你也得死!”
苏易心慌意乱,他本就受了重伤,加上对此人的害怕已和当年对夜罗刹的畏惧重叠在了一起,已然骇得手脚冰凉,只能呆呆坐在原地,眼看着他一掌拍下。
许是方才全力击杀瞿扈时,玄澈并未运气护住心脉,这一掌到了一半,却凝滞了稍许。苏易也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惊呼一声便跳起身来,拔出断剑刺了出去。
苏易这些年耽于情爱,武功比起瞿扈尚有不及,哪里还会是玄澈的对手?
他不过只能划伤眼前这恶鬼一点皮肉,接下来的,便是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断剑被玄澈拍碎,四散开去。
这也令玄澈的杀意更增,全无顾忌向他头顶拍出一掌。
却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竟是一柄重剑,直接削向玄澈右肘。
苏易紧张至极,将双目闭起,却在听得一声闷响后因好奇的本能而睁开双眼,才发觉玄澈已退出丈余开外,右臂多了个两寸多长的豁口,深可见骨。
而在二人中间,也多出一个人来,赫然是杜若云。
“今天是什么日子?”玄澈被溅满鲜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还是显得分外狰狞,“连你也来了?”
“我让你别心急怎么就跑出来了?”顾莲笙亦飞身赶来,本想将杜若云拉到身后,却被她推了一把,差点与措手不及的苏易撞个满怀。
“你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