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睡袍,月白色的缎子做了镶边,上面用银色的丝线绣制了金盏花的纹路。
卡列宁没见妻子穿过这样的睡袍,比起晨衣的保暖来说,这睡袍显得轻便,仿佛没什么重量一般,懒懒地挂在人的肩头上。
领口明明没有开得太多,甚至比不上一些晚宴上贵妇们的华贵着装,此刻,却似乎有着某种魔力一般。
“你要告诉我什么?”他低声问道。
做妻子的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抬起右手,有点颤抖的把头发散开了。然后她走近了对方,弯腰,右手捉住卡列宁原本放在膝盖上的手。
“你可以自己看看。”她几乎是用有些鼓励地语气说道,然后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以掩饰自己的羞涩。
那只手带着温度,比起安娜自己的颤抖,那手显得镇定多了。就在她不确定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动了动,解开了她衣服上的活结。
当衣带被解开,过多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安娜小小地颤抖了一下。
这并不是害怕或者寒冷,毕竟,这是夏天,而且,坐在她面前,碰触她的是她的爱人。
那只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坚定地抬起,右手轻轻地将衣领拉下,划过肩头,左手拉住安娜的右手,将她拉到怀中,然后,缓缓往上触碰,到达腰际的地方,停了下来。
安娜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她过于白皙的肌肤因为太多的羞意而泛起了粉红色,衣服被带下来,滑落到肘部。
她整个人像是被打开的,心跳声像是要冲出胸口一般。
“我想这应该可以拯救大部分的女性。”她小声说,突然想要把睡袍穿上了。
其实这件胸衣根本算不了什么,它非常普通,没有把胸口挤得高高的,也没有多暴露什么。它只是更舒适,在下围的地方就不再有布料,如果这是在以前,它甚至可以说是一件非常朴素的内衣。
“这可以对吧?”她快速说道,右手想要抽出来,但被按住了。
“如果你在向我寻求意见,”男人低声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蓝色的眼睛略微抬起,望向她,“我认为最好再等一会儿。”
“我……”安娜呼吸一窒。
卡列宁又把她拉近了一会儿,他还穿着长裤的大腿紧贴着她的膝盖弯,安娜可以感觉到那里的肌肉是如何绷紧的。
那只手,带着点薄茧的大手游动了一下,以一种有点麻痒的方式来到了她脊椎的地方,来到了肩胛的中心位置,在凹陷处停留了下来。
安娜惊了一下,灰色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她分明……什么也没说……
也许有些事情本就是无师自通的,在摸索那个小小的搭扣后,安娜感觉到她的丈夫试着去解开,不过没有成功。
一丝困扰的神情出现在卡列宁的脸上,原本专心致志的表情现在拧起了眉毛。
安娜有些不忍心,她几乎就想告诉对方了,但显然还是那句话,某些事情,与时代无关。
作为本能,卡列宁决定抬起他另一只手,这就使得他更加贴近了自己的妻子。
安娜自己的手早就被松开了,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站着,在感觉到搭扣被松开后,突然就害羞得闭上了眼睛。
她原以为卡列宁会有什么动作,但他没有。
像是时间停止了一般,她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
“我可以吗?”
“当然。”她小声地回答,然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
“你当然可以,亚历克塞。”安娜轻轻地说道,像水一样温柔。她克服了羞怯,双眼望向自己的丈夫。
她那灰色的双眸与卡列宁蓝色的眼睛在半空中相遇,她瞧见了一些别的东西,但还有更多的东西是丝毫没有改变的。
卡列宁永远不会是那种可以露出明亮温煦笑意的人,他蓝色的双眸不可能再澄澈入少年,有着不谙世事的懵懂。他是个男人,此刻,安娜可以清楚地瞧见对方的眼睛依旧流露着某种隐秘的深沉。
眉峰会略微蹙起,说明他在思考。实际上,这也说明理性还未完全消散,使得他耽溺其中。
但正是如此,这才是他。
安娜微笑了一下,将手臂从束缚中解脱出来。
动作间,长长地卷发散落着,遮盖了胸前的某些风光。她也不再因此而弯着身子,害羞地掩饰什么,反而轻轻地撩开了乌发,左手臂搭在右手肘部内侧,光滑的肌肤在月光下,如羊脂一般,带着顺滑的诱人馨香。
安娜的双颊绯红,如蔷薇一般,她站直了身体,却又不会死板。她浓密的睫毛眨动着,等待着将要落在她身上的触碰。
一点,指腹间柔软的碰触,然后是中指和无名指的指腹,贴近她平坦地腹部。那里柔软,被碰触的时候会有点点麻痒,几乎让她有些想要发笑。
她真的差点笑出来,但卡列宁的左手又贴向了她敏感的腰后,在她做出什么反应之前,她被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