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语的目光温和而坚定,声音温柔,娓娓道来,如星辰般似乎蕴含着未知的力量。
斛初认真听着,心念渐定,并将一字一句皆刻入脑海中。
她看着楮语,一对眸子极亮,并也带了坚定之色,镇重道:“多谢少君指点。斛初一定会更努力。”
楮语报以同样温和的浅笑。
二人离得近,她能够直接通过感受斛初的气息推测修为境界,问道:“你是不是已趋近圆满,快要筑基了?”
斛初微讶,想要点头,又犹疑了下:“回少君,我也不太确定,但确实隐隐感觉到一些异样,不知是不是大圆满的迹象。”
楮语温声:“我近日都在门内,有什么难处上来找我即可。”
斛初再次道谢应下。
楮语想起来又简单问了涪风几句,斛初如实道来,没什么异样。
屋内安静下来。
卯时六刻起身,如今半刻钟时间转瞬而逝。
楮语又吃了几块果子,喝完盏中茶放下,熟练地施了个辛土术。
凡食入腹,最易在体内生后天之气,她吃完总会施术及时精炼化去,维持道身之净。
斛初见着楮语向外走去,以为她要去钧天官,问道:“少君现在便出去?”
楮语应了声,也不多作解释,展开星官施展斗转星移术,踏着星子向邀月峰去。
第一剑将于辰时动身,她先去道个别,再去钧天官主殿。
说来不巧,二人先前几番相遇,却一直没有交换弟子名牌。
游畏秋也没料到。故而前天夜里第一剑到太微时楮语并不知情,且又恰在云上,没能迎他。
虽然都不是在意这等事情的性子,也确实是有几分失礼的。
今日是十月最后一日,没有早课,却已有不少太微弟子御空往来。
“小师姐早!”
“这还未及辰时呢!师妹是要去学宫修炼室吗?”
楮语于是放缓速度,简单回应:“我去邀月峰。”
“噢,去找二师兄啊。那就好那就好……”
“师妹找二师兄做什么?二师兄这会子睡醒了吗?”
“你怎么知道师妹去邀月峰就一定是……”
不过楮语只回了一句,几息间已远去。
她没有刻意去听,他们的声音便散在风中不见。
邀月谷去了好些回,邀月峰楮语倒是第一次踏足。
比列宿峰矮,但峰身更大,没有设结界,全峰草木繁茂,浓郁的灵气与辰宿之力混融。
即便这仲冬时节,仍是满目苍翠之色。
苍天官在东面,楮语自然在邀月峰顶东侧落身。
游畏秋以巨树筑屋,高四五十丈,树身宽阔不知几何,枝繁叶茂,楮语看不见另一面的景象。
树下是大片低矮的药植田地,他的两位随侍正在其中忙碌,星图大展,法印闪烁不断。见着楮语到来,停了动作上前迎接。
邀月峰随侍是一对双生子,青年模样。
身材高些的名月徘,另一个名月徊。
月徘道:“少君还未起身,楮语少君可否需要我们去叫他起来?”
楮语径直道:“不必。我等问仙道友。”
月徊于是道:“问仙少君卯时就起了,正在西峰练剑。我带您去吧。”
楮语温声:“你们忙吧,我自己去就好。”
月徘与月徊便不多言,直接应下,行礼后返身回了药田,继续施术打理。
楮语展开星官,身形随着法印闪现在众星子之间,再次腾空,眨眼间离巨树只百丈。
她从茂盛的枝叶间穿过,看见了巨树西侧的邀月峰仅余一片十几丈方圆的空地,未植草木,显露光秃秃的石面。
玄衣剑修立于斑驳树影中,单手持剑,练习着看起来极为普通的剑式。
天光透过枝叶之隙落下,还未触及他身,便被银白长剑划出的凛冽寒光击溃。
持剑人未运一丝灵力,剑锋所过之处却尽染寒气。
偏又控制得极好,绝不溢出周身一丈方圆。一寸也不。
像是他的剑域。
光影之中,本就冷峻的面容更显漠然。
身上那浓重的玄色宗服也再压不住他半分气质。
遥如山巅之雪,沉冷似水下万里寒冰。
此间天地皆有颜色,惟他一抹银白。
楮语悄声落地,静观不言。
抑不住心中微撼。
云上城外她已见他与不近舟对过一剑,当时在万里高天,剑光遮天蔽日,剑气磅礴撼动一方风云。
此刻剑式至简,她离他仅十几丈之距却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似乎更见持剑人至真模样。
她不由想起玄元酒楼那夜所闻。
将入无情道,以剑为心。
可以他之剑心,又已至元婴境界,为何是“将”入无情道?
第一剑自然早早感知到了楮语的到来。
但他没有停下,没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