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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崔魏相谈


    因为历来坚定无疑,才敢毫无保留,这何尝不是一种大多数人都难以掌握的本领,至少魏叔易自认没有这份本领。
    崔璟并不急于搭话,只任由魏叔易自行往下说,他并不信魏叔易口中的「无事」之说。
    二人又走了十余步,魏叔易才算再次开口,却是慢慢地问:
    「崔令安,若你对一人心生好奇,想知晓她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是否会加以试探?若是,你又会选择如何试探?」
    这个问题听起来没头没尾,突兀莫名。
    换作从前,崔璟必然不会加以理会这些无用处之言,他从不是一个喜欢与人闲谈的人,尤其是话中向来多陷阱的魏相大人。
    而他也极少会对谁生出好奇之心探究之举。
    但此刻,崔璟却一反常态地回答了魏叔易的问题。
    「单方面试探,在我看来,是为对敌之策。」
    他看着前方,声音里没有喜怒对错,仅仅只是在自述:「若非是敌人对手,而我想知晓她的秘密,那便理当先由我以诚挚坦诚待之,待何日她愿意信我时,答案自现。」
    所谓试探,是想知道对方所藏的秘密,而将自己藏起来不露分毫。但在对敌之外,秘密不是用来试探的,是用来交换的。
    魏叔易一怔之后,含笑的声音里有一丝恍然怅然:「问也未问到正路上去……这条路,是我舍近求远了。」
    或许当他心中和他的行动中出现了「试探」二字开始,就已经说明了他的自大与冒犯了。
    「从第一日相见开始,我便让她觉得冒犯了,无怪她待我生出防备之心。」魏叔易看着长长的宫道,他的心绪同样很长很长。
    这是他第一次与人说起这长长心绪。
    「我总是反复回想,我慢在何处,输在何处……是因为我母亲早早与她熟识,她即便未曾见过我,却也于起初便将我视作了晚辈看待吗?」
    「还是在大云寺中,她遇险时,我未有像你一样出手相助?」
    「或许还有常家郎君出事时……」
    他真的想了很多,大约他处处都慢了,他总是缜密计较得失与应当与否,许多时候他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她甚至分析她,有些时候则是觉得她并不需
    要他擅作主张相帮……
    可如今想来,许多东西,别人需不需要是另一回事,而自己给不给是另一回事——尤其是她初回到这世间之际,待人待事皆如同摸着石头过河,偏偏岸边还有个这样的他,一心刺探,旁观着她的一切,起初甚至带着玩味的目光。
    而崔令安在做什么呢?陪她渡河,在不知道她是谁,要去哪里时,就已经在陪着她了。
    她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有自己的路要走,她从不会因任何事而停下脚步回望来路,也无暇与无意义的人和事去做纠缠。
    谁跟上她,她才会转头看谁。
    而当他意识到并想要跟上时,已经晚了。
    他错失了走近她的最佳机会,迟了又岂止一步。
    魏叔易很认真地说:「崔令安,我确实不如你。」
    崔璟却无意与他作比:「你并非不如我。」
    「也并非输给了我。」
    「还有,我猜她应当也从未思索过你口中方才提及的诸多原因,那些并不是原因。」崔璟的声音不重,他在提到「她」时,总是以这样轻柔少见的口吻:「魏相不必如此自省自轻,也不必看轻了她。」
    魏叔易静静听着,负手而行,微抬首望月:「也对。只有在意的人才会陷于其中,因为从不在意,所以从未思索过吧。」
    崔璟纠正:「也是因为尊重。」
    魏叔易转头看向崔璟。
    崔璟不看他,只看前方:「她是欣赏看重并尊重魏相的。」
    「魏相之能,何需我来赘言。」崔璟的语气是笃定的:「所以我想,她从未以如此挑拣目光看待过魏相。」
    有些事不是就只是不是,未必有那样多的心路历程。
    一切心路回顾,不过是自困而已。
    魏叔易自居于输家之位反复自困反省,可这原无必要。
    魏叔易不曾输,他也不曾赢,她更不是挑拣者,在这件事上,无人需要反省自轻或相轻。
    许久,魏叔易才叹道:「崔令安,你果真比我懂她。」
    「可是,我却很想让她挑拣。」
    这不重的语气里,藏有自嘲的失落。
    一个自幼便高居云端者,却说希望自己可以由人挑拣。
    这失落只一瞬便被掩去,魏叔易再看向崔璟,感叹道:「崔令安,你也是乐意被挑拣的吧,明知我心情,又何必这样来劝慰我。」
    这「全不领情」而又「执迷不悟」的话让崔璟恢复了往日模样:「……可我被挑上了。」
    魏叔易笑意微凝:「……」
    崔璟:「自然便有心情说风凉话,大度劝慰未曾被挑上的人。」
    魏叔易:「…………」
    果然,崔令安最终也还是没放过他。
    魏叔易也收拾了心情,作出恍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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