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祁背着包回了宿舍，双人间，目前只住了他一个人。
江北大学的历史考古系向来是宁缺毋滥，今年收的学生拢共也就五十来个，男生这边是单数，正好给姜祁余了出来。
放下包，抽出短刀，姜祁缓缓抚摸着刀上的锈迹。
刀长不过二尺，宽三指，显然不是主战兵器，而是用来补刀防守用的副武器。
明正武五年，多尔衮组织了女真最后的反扑，被正武皇帝朱慈烺亲率大军镇压，多尔衮亦被明皇亲自斩下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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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祁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但直到他捡漏到这柄短刀，脑海中多出了一段莫名的记忆。
“复我河山！”
双方投入将近两万人的兵力，从正午杀到傍晚，都已经筋疲力竭，此时突进一彪两千人的骑兵，那就是虎入狼群。
正待二人准备第二场战斗时，沙场的喧嚣更盛了。
“驱逐鞑虏，光复大明！”
不会是让自己去当初朱慈烺命术士镇压多尔衮的地方，找多尔衮的灵魂再打一架吧？
多尔衮嬴了两军对垒，却输了将对将的决斗。
依旧是那个异族武将，他同样下马，阻止了部下准备一拥而上的动作。
双方交错……
姜祁看向那短刀，又看了看新明史。
“这一战，我胜了，伱也胜了，若有来世，只你我二人，再战一场。”
人家都死了三百多年了，自己去那找？
这也算是一个明史中不大不小的发现了。
“杀！”
双方身影交错，转瞬间便是十数合对攻。
“当啷！”
无处不在的喊杀声缭绕在姜祁的耳边。
渐渐的，太阳将近落山。
“将军速走！”
“复土军第三镇指挥使，姜屈兵！”
他转身，看向那即便是死，也依旧站着的黑甲将军。
一声怒吼，姜屈兵拖着百战之躯，用最后的力气，冲向那异族将军！
“复土？笑话！来战！”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那是两个人在饮酒。
“你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我会用那匹马的皮，包裹你的尸体。”
噗嗤！
上前，捡起那短刀，放进姜屈兵的手中，帮他握紧。
姜祁面色麻木，利落的一抖枪锋，奔向下一个敌人。
“那明将！报上名来！”
“杀！”
他睁开眼，神色目然，娴熟的躲过射来的箭雨，催动胯下宝马，挺枪平刺，将面前的敌人打下马去。
这是明皇朱慈烺本纪的一段记载。
姜屈兵站着，名为多尔衮的异族将军半跪。
杀敌，冲锋，斩将夺旗……
一武将，横刀立马，面色桀骜，神情狰狞，将手中刚刚被他拉下战马，已经被刀锋夺去生命的明军尸体扔到地上，刀锋带着未散的鲜血，直指面前那黑甲小将。
…………………………
他被包围了，手中的长枪早就不见了踪影，他手中仅剩下一柄短刀。
……
“不管了，先去查一下资料，看看当初做法的地方是那里。”
面容模糊的龙袍男子将刀递给面前的男人，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倒也不是说他麻木了，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意识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
一八五.二四八.一八五.三五
即便经历了三百多年的时光，这刀依旧透着一股子煞气。
“厚葬吧。”
这一幕，他已经经历过三次，这是第四次。
姜屈兵最后的亲兵倒在了敌人的刀下。
“该死的鞑子！他们有埋伏！”
姜祁回过神，揉了揉眉心，脑海中只有一句话。
就好像带入某个角色视线的游戏cg。
直到……
“未尽之战！未尽之战！”
那敌将也不追，他知道，这一战自己已经胜了。
姜祁并没有惊讶，反而是苦笑一声，在蓝芒的照耀下，意识逐渐模糊。
战场上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功夫，都是大开大合的杀伐，短短时间，二人皆负伤。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翻开手头的新明史，找到做了标记的那一页。
有礼部官员认为明皇此举过于酷烈，明皇回曰：入汝娘乎。
利刃划破皮甲入肉的声音沉闷无比，伴随着温热的血液迸射，点点猩红落在姜祁的脸上。
姜屈兵吐出一口气，直视面前的敌人。
姜祁附身的这位说出了姜祁听到的第四回台词。
那异族将军狞笑着迎向姜屈兵。
目前的历史学家认为，这是明皇对于多尔衮多次阻拦明军北伐的惩罚。当然，所谓的永镇魂灵，在历史学家看来，必然是封建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