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甲不敢说,但中个进士不在话下。”
封常昀是三房的独子,对家宅的店铺和医药不感兴趣,却从小喜欢读书。
因喜欢读书,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所以,封常昀在家也不主事儿,其他孩子又都是女娘,平时善于女红,对家宅之事并不通晓。为此,家中事务事无巨细的都由柳如眉来打理。
柳如眉到底是个寡母,又势单力薄,哪能跟二房和四房斗?而大房的两个儿子,又有地位,她这个妇人不过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两边不得罪,是最好的生存之法。
之前,她靠着忍气吞声,也就过了。
她想着,熬熬吧,熬到儿子高中了,她这日子也就到头了。
为此,封常昀是她的底线。
如今,商芸音告诉她,家宅之事,会连累到他?
那这些年,她忍气吞声都是为了什么?
为了一个笑话吗?
见柳如眉的脸色有松动的迹象,商芸音趁热打铁道:“若是家宅不宁,三房闹了难堪,这丢的也是常昀的脸。日后常昀中了举,进了朝堂当官,这事儿传到了朝野,可叫他如何是好?这当官之难,你们不知,我还不知吗?”
柳如眉颤巍巍地问道:“当真会影响常昀?”
封家是医药世家,行的是看病,做的是生意。
所以,她并不懂朝堂之事。
但商芸音不同,她生于南阳候府,是官宦之家,对朝堂之事不说了如指掌,也算是通晓一二。
“商人爱结盟,官宦也不例外。”商芸音道,“常昀自小爱读书,没什么心思。适合他的,就是加入清流。可那些清流自视甚高,对家世对品行极为看重。若是让他们知道,他的娘亲在后宅工于心计又爱使诈害人,他们还敢留常昀?若常昀站在其他人那边,那些人个个都是人精,以常昀的性子,还不得被他们扒了吃?”
听罢,柳如眉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半。
一旁看戏的贺锦兮暗自感叹。
她就知道,这事儿找商芸音准没错。
瞧吧,不过是三言两语,就说中了要害。
从柳如眉的反应来看,离她屈服就差一个决心了。
“三婶,我的嫡母有个堂兄常年在塞外经商,他有个竞争对手,每次进货的时候,都要跟他赶时间。你知道,这商队的马车又高又大,拉的货物又多。两家的马车并驾齐驱,跑得飞快。”
“而这时,有个小商人也参与其中,他的货物不多,平时就备一匹马,自己背着货物,到了塞外就地摆摊,卖完就收工,长年累月下去,不说大富大贵,安保一家人吃喝不在话下。”
“起初,两家人对这个背货的小商贩并不在意,有时候为了打压对方,两家人甚至会各自给他甜头,让他站在自己这边。这小商贩也懂得,小人物不能站队的道理。只要骑在墙头,当一个摇摆的墙头草,学会长袖善舞的本事,谁也不得罪,还能两边捞到好处。再不济,也不会成为两家人出气的靶子,何乐而不为呢?”
“可这一切都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两家人的摩擦都在合理范围内。”
“有一次,我嫡母堂兄家的马车出了事故,与对手的马车发生了碰撞,一直夹在他们中间的小商贩来不及躲闪,硬生生的被挤成了肉饼,连个全尸都没留下来。”
“你看,两个商队,没有斗在明面上,那大家自然都相安无事。可若擦枪走火,第一个遭殃的,反而是夹缝中求生存的这个人。”
商芸音的语气不急不缓,语调也柔和至极。
但凑在一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果不其然,柳如眉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三婶,你的处境,我怎会不知。”商芸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形势至此,容不得你做个好人了。”
柳如眉嘴唇直哆嗦:“可是……可是……”
商芸音知道柳如眉的心理防线已经破防了,她乘胜追击道:“三婶,我这次来,并不是让你站队,而是想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自是万死不辞。”
闻言,商芸音与贺锦兮相视而笑。
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