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等小毛头完成课业后,她立刻去见封常棣。
“小毛头的课业你打算怎么缩减?”
这话问得极为聪明,不是要不要,而是如何缩减,无形之中将对方的思绪往她想要的方向代入,贺锦兮出口之后,颇为得意。
这一招是从师父给的宝典中学会的。当时看到这一条,贺锦兮便想到自己小时候在这个技巧上栽了无数次。
这次,也该轮到她用在别人身上了!
“缩减?”封常棣冷笑一声,“他想得美!”
贺锦兮:“……”
说好的做选择,他为什么直接拒绝!
所以,小毛头的离家出走以一场女子单打结束,课业不减反增,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经典案例。
贺锦兮试图为小毛头争取权益:“一味的压迫,最终只会反抗地更厉害。”
封常棣沉声道,“若是这等压力都撑不住,往后如何将封家交给他?”
“封常棣,设身处地想想,如果他是你的孩子,你舍得吗?”贺锦兮苦口婆心,“每个孩子有每个孩子的天赋,育人应该是因材施教。”
封常棣往前一步,垂眸直对她的眼,“等你生了我们的孩子,我再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们的孩子?
贺锦兮的心不争气地狂跳。
好家伙,她……也入戏了!
她用自己最后一丝理性挣扎:“所以,不能减少课业吗?”
“不能。”封常棣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明日允他去看戏。”
贺锦兮一喜。
两个任务,她至少完成了一样,小毛头总不会怪她吧!
望着她欢喜的笑容,封常棣的眉目也悄悄舒展。
……
贺锦兮连夜将消息传给了小毛头,次日一早,小毛头就快乐地来到竹杖居等着她。
他这会儿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袍服,看着跟个会走动的红包似的,看得贺锦兮心情愉悦。
一大早就看到这么吉利的东西,今天的财运应该不错!
两人后面缀着丫鬟,慢悠悠的往搭了戏台子的正院走。
走到半路,就见一个穿着华贵纱裙的女子在一众丫鬟们的拥簇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女子拎着裙摆小小步地走着,头上步摇叮当作响,鬓边还簪了朵淡粉色的绢花。
贺锦兮瞅着这姑娘弱柳扶风的姿态,再看看对方跟原地踏步也没差多少的小碎步,眉梢略微往上抬了抬。
这条路又长又窄,仅能供一人通过。
按照她这走路方式,他们去了戏园子,估计这戏都唱完了。
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贺锦兮按耐不住,她抱着小毛头一跃而起,落在了前头。
还没等他们走上一步,身后就传来呵斥声:“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从我们小姐头上过去。”
说话的,是女子身侧的婆子。
贺锦兮下意识地回头,瞧见了女子的样貌。
这女子长得小家碧玉又娇俏可人,只是贺锦兮觉得这个姑娘看着有点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想了半天,贺锦兮终于记起,这不就是他们成亲前夜,向封常棣诉衷情被拒绝的女子么?
没等贺锦兮说话,小毛头便抢先道:“你们走得那么慢,挡着别人的路,还不许我们先行一步?”
婆子怒道:“你知道我们小姐是什么人吗?我们小姐就算走得再慢,你们也得等着。”
“你们小姐是谁呀,好大的架子!走得慢,还有理了?”小毛头叉着腰,气势汹汹,这表情跟不久前怼封常棣后院那些人时一模一样,“你咋这么大脸呢?”
这时,一直闷不吭声地女子开口道:“王嬷嬷,莫要和无知小民一般计较。”
贺锦兮:“……”这满满的优越感,令人生理不适。
“……婶婶,你有没有闻到?”小毛头牵着贺锦兮的手,小大人似的肃脸望着女子。
贺锦兮疑惑地抽动了下小巧的鼻尖:“闻到什么?”
小毛头神色凝重:“这绿茶的气息啊。”
贺锦兮:“……”虽然当人家面这样说不太礼貌,但童言无忌。
而且,这暗搓搓的爽感是怎么回事?
婆子再一次呵斥道:“大胆!竟敢对我家小姐无理?”
小毛头用两根小拇指勾住自个嘴角一扯,冲着婆子吐出舌头:“略略略。”
这婆子气得倒仰,瞪了小毛头半晌后,倏地将矛头对准了贺锦兮。
“这孩子这么不知礼,你这个当大人的竟然也不开口管管?到底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贺锦兮还没答话,这婆子就连珠炮似的训道:“封家一向重礼知理,与之相交的人家也都是懂礼数的,今天怎么请了你们这两个小家子气的!简直不像话!”
小毛头登时就跳脚了:“你说谁呢,睁大你的眼瞧瞧,我可是——”
贺锦兮拍了拍小毛头的肩膀示意他安静,安抚好他的情绪后,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