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推着按住他的胸膛,声音又轻又糯:“头有点疼……”
封常棣正要替她揉一揉,下一刻,红色从耳朵蔓延到脸上:“你的手在干什么……”
“啊……手……”贺锦兮腾得将两只爪子从他的胸口挪开,干笑一声,“一不小心,控制不住……”
说着,她挺直胸膛,假装理直气壮道:“你刚才要是听一听我的法子,也不会出现这种意外!所以,这不能怪我。”
瞧着她鬼灵精怪的模样,封常棣怦然心动。
这会儿,他的喉咙更紧了。
他微微退后一步,将自己的情绪敛住,生怕被她瞧了去。
良久,他道:“你背书的速度要是有你甩锅的速度一半快,这会儿你已经开始进药房配药了。”
“哪有,我背得明明更快……”说着,她睁着双眸,厥着嘴求他,“我的法子真的很好,就听一下,你绝对不会后悔。”
封常棣呼吸一窒,极力压住波澜:“说。”
“南阳侯不是嫌头发少吗?我们可以把别人的头发贴到他头上……”
封常棣静静道:“你说的是发包?南阳侯府的库房有几百种款式。”
贺锦伸出手指在面前摇了摇,“就凭他那点发量根本挂不住发包,但如果把别人的头发整个儿罩在他头上就不一样!”
封常棣:“是个好主意。”
“是吧,这叫一劳永逸。”贺锦兮欢喜道。
“你知道头发长在头上和罩在头上的区别么?”封常棣反问,“那日,你和南阳侯说的是,让他的头上长出和你一样浓密的头发。若是南阳侯发现你拿假发去糊弄他,你知道后果吗?”
贺锦兮,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们要对症下药,如今连他的情况都不知道,根本谈不上对症下药,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南阳侯府。”
“作甚?”
“了解病人的情况,掌握病情的细节,针对个人的特殊情况,制定出合理的药方。”贺锦兮说得头头是道。
封常棣看了看她崭新的医书,又看了看气势高昂的她:“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治病了?”
“耳濡目染,总会有所触动的嘛……”贺锦兮笑着说道,又加紧说服他,“看病需望闻问切,若只看医书,而不结合病人实情,则是都是纸上谈兵。”
“你说得极有道理。”封常棣点了点头。
贺锦兮一喜:“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封常棣摊开手掌,比了比医书:“你今天要是能把这些记住了,了解了,明天就能去。”
贺锦兮抬手直接迎向他的手掌,拍了一下:“一言为定!”
望着她信心十足的模样,封常棣生出不好的预感。
他该不会……被这个丫头糊弄了吧?
“百会穴属督脉,主治癫痫癔症失眠健忘,四神聪,乃神聪四穴,位于百会穴前、后、左、右各一指……”
贺锦兮的语速不徐不疾,毫无错处,却是将封常棣的猜测坐实了。
这丫头分明是早有预谋,刚才那困惑挣扎茫然,全都是装的。
贺锦兮看着封常棣微冷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
她当然不会将的时间浪费基础上,故而一早就提前把治疗秃头的相关内容都看了学了。贺锦兮虽然不懂医术,但也久病成医,加之封常棣这段时日的认真教授,这些东西只过了一眼,便心领神会。
结束之后,她还附赠了一个甜甜的笑容:“怎么样,我明天可以去南阳侯府了吧?”
“是我们。”
贺锦兮一愣:“你不是不能违背家规吗?”那还去什么啊!影响她的行动。
封常棣道:“自然是盯着你,否则你乱开药,我们封家就毁在你的药方上。”
贺锦兮才不相信:“封家要是那么容易毁,几十年前就没有了吧!”
封常棣道:“怎么,你不想我去?”
贺锦兮一下子回过神,笑道:“你误会了,去去去,你去了我才有底气,你不就是给我撑腰去的吗?”
一连几口迷魂汤下去,封常棣神色才缓和起来。
贺锦兮见状,立刻打蛇上棍:“封常棣,明日咱们去南阳候府。今日,你可否,再给我撑腰一次?”
封常棣:“?”
见他不说话,贺锦兮眨眼:“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仿佛是不给他拒绝的机会,贺锦兮翻身出窗,临走是丢下一句“四叔院子,不见不散”,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结果她前脚刚走,一道鬼魅般的影子“嗖”的一声闪至封常棣身侧。
来人是叶声。
“二少奶奶的师父仙游去了,山中只有房子,并无他物,我们……”
“不用查了。”封常棣的脑中回放着贺锦兮连日来的行为,“我信她。”就算她和南阳候府有关系,也是身不由已的可怜人。
她已经身中剧毒了,他要做的是帮她解毒,而不是处处防备她。
叶声诧然:“少爷这么肯定?”
封常棣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