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常棣笑道:“没什么,就是确认了一件事。”
如果贺锦兮是商祈舟的人,他巴不得装作跟她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在他面前挑衅?这不是暴露自身?
所以,贺锦兮跟南阳候府的关系,在无形中也撇清了。
那么,问题来了,她到底是怎么中的碧寒枝之毒?
难不成碧寒枝不仅仅是南阳候府才有,民间亦有?
自从他接手治疗大哥以来,他就怀疑此毒乃商祈舟所为。可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南阳候府和封家的关系复杂,加上大嫂商芸音也是南阳候府的小姐。
若没有铁证,贸然发难,打草惊蛇不说,还容易引起两家的事端。
先不说大嫂不好做人,单凭封家也不能和南阳候府抗衡。
再者,就算他有心殊死一搏,封家的长老也断然不会为了大哥一条命,而放弃整个家族的荣辱。
当然,大哥也不允许!
是以,他一直让叶声盯梢商祈舟。如果能抓住他就是下毒之人,找到碧寒枝的毒方,他研制解药的进程也会加快。
结果,盯了两年有余,并未发现异常。
如今,与南阳候府没有关联的中毒者贺锦兮出现,那就给了他一个提示。
除了南阳候府,追碧寒枝的源头,也该看看外面了。
此刻,贺锦兮打断了他的思绪:“确认什么事了?”
封常棣答非所问:“你离开之后,可记录到什么了?”
贺锦兮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回答:“什么都没记。”
“那就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封常棣的声音是越发得冷了,贺锦兮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不,倒还是有点收获。”
“说说。”封常棣双手抱胸,往车厢壁上一靠,一副“看你如何狡辩”的架势。
“今日见过南阳侯大公子后,我觉得可以排除一个病因,就是遗传。”
闻言,封常棣的神色微微肃然:“如何确认。”
“先前我已经打听过了,老侯爷和老夫人都不曾有过谢顶的烦恼,侯府除了侯爷本人,其他亲人未见谢顶。由此可见,南阳侯病因应当在他身上。”
“然后呢?”
“然后……”
话犹未了,马车倏然剧烈颠簸,两人的身体腾空而起,又重重地坐下。
正在说话的贺锦兮一个踉跄,直接扑进了封常棣的怀里,好巧不巧,手掌摸在了不该摸的地方。
燥热之感升腾而起,封常棣的脸倏地红了。
他拉开贺锦兮,还没稳住,马车又是一个颠簸,两人再次相拥,在这瞬间,由于外力的作用,他吻上了她。
封常棣:“……”
贺锦兮:“……”
肌肤相触的瞬间,双方不约而同地撤离,与对方保持安全距离。
车内安静极了,只听得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
在这尴尬的环境中,贺锦兮只觉坐立难安,更不敢看封常棣一眼。
半晌,贺锦兮索性喊道:“叶声,停一下,我要下车……”
封常棣不等马车停稳便先一步掀开帘子;“你待在这里,我下去。”
贺锦兮看着封常棣绝决消失的背影,心中莫名惆怅。
她这是怎么了?
他在车子里,她不自在。
这会儿他走了,她却……想看到他?
这是什么鬼?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着路边的景色,想借此引开自己的念头,忽然间在人群中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不……陆婶吗?
贺锦兮还想细看,却发现人潮涌动,已不见陆婶的身影。
应该是看错了吧。
……
回去后,贺锦兮立刻将封常棣新送来的医书又翻了一遍,一直熬到深夜,次日小毛头过来找她时,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迷糊了。
“婶婶!”小毛头用力推着她,“你快起来!”
贺锦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认出来者:“小毛头啊,今天这么早啊?”
“早什么早啊,都日上三竿了,今日的课还学不学了!”小毛头没好气地问。
贺锦兮蓦然想起来,似乎还有上课这么回事,可是她现在实在是睁不开眼,便只能撑着脑袋,闭着眼,随手摸起几本医书放到他面前道:“今日不做别的,把几本医术里有关头发的方子都找出来。”
望着那几本书,小毛头登时瞪大了眼:“婶婶,是你为二舅舅治病,又不是我,为什么让我做这些!”
贺锦兮叹了口气,勉强睁开眼道:“你知道赵国的赵括,是怎么死的吗?”
“那个吹牛,说大话,只会纸上谈兵的赵括?”
“吹牛?你读过史书,应该知道,秦国当时攻下韩国,解了大部分供给问题,而长平位于高原,赵国的后勤供给反而不如秦国,在粮草一面,本就已经落了下风。”
“可我记得开头是廉颇在指挥,如果不是中途换了赵括,赵国未必会输!”小毛头却有不同见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