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碧寒枝发作让她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情况有多么糟糕。
一生一世的承诺,不是她能奢望的。
“不需要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承诺,只要你我活着,就在彼此身边的承诺,一辈子长或者短都无妨。”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只能陪你一年呢?”她试探地问道。
“那便一年。”
“若是一个月呢?”
“那便一个月。”
“若是……几日呢?”
她未说完,就被他遮住了双唇,他翻了个身,俯视着她,眼眸之中坚定无比:“你也说过,封家司命可活死人,肉白骨,我能在阎王手中抢人,自然也能留住你。”
她的羽睫微垂,遮住了浮荡的心绪。
若是碧寒枝可解,师父早已经为她脱离苦海。
若他有法子,他早就治好了封常景。
但这一切,她都无法言说。
“你只管留在我身边,保你岁岁年年,是我的事情。”他俯身,将她拥入怀中,重重的束紧,只想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你该信我。”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中,微微颔首:“好。”
我信你,哪怕你做不到,我也无悔。
“如果你师父不放人,我就去御前要人,暗骑营再是势大,也大不过圣上。”
“嗯……啊?”贺锦兮蓦地从他的怀里抽离,“你都知道了?”
封常棣眨了眨眼:“从前我便说过,在封家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那你也知道我进封家是为了什么?”
“暗骑营怀疑毒药材和封家有关,故而借李闲庭之手将你送进来打探消息。”
贺锦兮飞快坐起来:“我在这里做的事情你都知道?”
封常棣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我也是在你和李闲庭联系后,才知道此事。所以在北城这段时间,我人虽不在这里,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做。我有时候从你这里拿到新线索,有时候把我得到的线索透露给你。也算是通过你跟暗骑营合作。”
所以,她这些时日偷偷摸摸寻找线索,高高兴兴传递消息,暗暗得意自己的能力高超,从未被人发现,其实都是封常棣暗中默许,而非李闲庭帮着清理障碍?
一时之间,她的心情很复杂。
眼见着贺锦兮不在开口,封常棣心中略有些不安,便坐起来,凑到她面前低声问道:“恼了?”
“你……不恨我欺骗了你?”
“你为暗骑营办事,就是在为陛下办事,若无你的帮忙,毒药材不会那么大的收获,尽管还未找到幕后主使者。”
闻言,贺锦兮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过去:“幕后主使者不是夏家大郎吗?”
“区区一个夏家还搅不起这场风雨,就算是有司药撑着也做不到。”封常棣道,“夏家大郎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主谋,不过是因为他的孩子捏在真正的幕后之人手中,他为了留夏家一条血脉,这才将罪名都扛下来。”
“听你的意思,似乎已经知道谁才是主谋?”
“是。”但是封常棣的脸上并无半分喜色。他只轻叹了口气,抬眼看她,“这下子,你该安心了吧?”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贺锦兮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早说是盟友,我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了。”
“一开始,你不也在怀疑是我么?”封常棣温声道,“总之,天塌下来,有我顶着,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阻挡我……”
“既然没有找到主谋,那我师父为何不告诉我?”贺锦兮迅速打断他的话,“封常棣,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是不是骗你,你不如问问你师父?”封常棣道,“你再想想,若是真的找到主谋,暗骑营会让你留这么久么?”
“这么说,好像也有道理。”
“唔,夜深了,快点睡觉,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硬仗?”贺锦兮仰起头,“可是那几位不服气,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成功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封常棣满意地笑了笑,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听到打架的事情,就激动了?”
“我……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她噘着嘴,十分不满,“你要是不乐意,那我不关心便是!”
“那怎么行。”封常棣将她重重一抱,“你可是我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大娘子,必须关心我。”
“那你就告诉我,明天到底要打什么仗?”她的眼眸亮晶晶的,“要不要我先做好准备?”
“明日你只管看戏便好。”说着,他闭上了眼,又将她紧紧抱住,“现在,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她还是不甘心:“可是……”
“你若是再开口,我便要封住你的嘴了。”他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尖,为这初夏的夜晚平添了一抹热意,剩余的两个字,更是令她耳尖发烫,“用嘴。”
孤男寡女,同卧一床,察觉到他的身体愈加灼热,贺锦兮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身陷狼窝,若是再轻举妄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