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锦兮转头一看,就见齐玉柏从树影中走出来,朝她作揖:“司命夫人。”
“原来是齐公子。”贺锦兮露出笑容,“可是来找司命的,我去通传。”
“我……”齐玉柏的表情略有些尴尬,“我其实也是路过……”
贺锦兮:“……”据她所知,封常棣为了安心研制药方,特意嘱咐北城县令,为他选了最为偏僻的院子,怎么如今竟成了闹市,谁都能路过一下。
看破不说破是贺锦兮新学会的本事,她若无其事地笑了笑,为齐玉柏让出路,向他比了个请的姿势。
齐玉柏却没有走开,只是往前一步说道:“司命夫人,在下想与司命夫人说一些事。”
贺锦兮看了看不远处的凉亭,朝齐玉柏点了点头。
行至凉亭,贺锦兮看向齐玉柏问道:“齐二哥,你可是为了离开的事?”
齐玉柏叹了口气:“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如今说话已经利索,但齐二还没有消失,只要他存在一日就是我的心腹大患。所以,决定找你求一个良策。”
贺锦兮一时之间也犯了愁:“你这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好,而且你现在很稳定,不要急于一时。”
“听闻,你帮我的法子还是你翻了许多医书后才找到的。”齐玉柏有些拘谨地说道,“在下有个请求,司命夫人可否将你的那些医书借我一阅?我也想多读一读,看看能否从中找到生机。”
“借你看到时没问题,只不过医书都在封家,我只带了几本,都是与时疫有关的……”贺锦兮无奈得摊了摊手。
“医理总是相通的,要是司命夫人不介意,能否借我……”齐玉柏说着,忽然呼吸一窒,那声音卡在喉咙中,又仿佛抽出了全力,涌出来,“不可借……”
贺锦兮正要同意,听到最后三个字,微微一愣。
齐玉柏却又恢复了笑容:“借我一阅……”
那笑容僵持了几个息,立刻转为紧张:“不要借……”
随后又接着道:“也没关系,这到底是你的医书……”
“齐公子言重了,医书记载的都是救死扶伤的良方,要是能为你带来启发,也是好事,借阅一下也不打紧。”贺锦兮心下虽觉得奇怪,倒也不在意,封常棣说过,治病求人之法若束之高阁,那就只是一堆无用的纸。
齐玉柏很是高兴,拱手又作了一下揖:“已经入夜,孤男寡女独处一隅终究还是不太好,司命夫人,我便先回了。”
说罢,便急匆匆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贺锦兮皱紧了眉,她总觉得今日的齐玉柏不太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
不过她并没有苦恼多久,封常棣就在身边,回去问问他不就成了?
……
贺锦兮踩着树影,一路回了院子,才进门,就看到商凝珠站在药房门口。
她不禁有些奇怪:“商二小姐,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商凝珠看着她,一脸愤恨:“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来蒙蔽常棣哥哥,但我一定回想办法揭穿你的真面目!”
“随时恭候。”贺锦兮无所谓得摆了摆手,正要进药房,却被商凝珠一把拦住。
“二哥正和常棣哥哥商量大事,你赶紧滚,不要打扰他们!”
贺锦兮立于原地不动,只好笑地看着她道:“你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跑来当门童小厮?”
“贺锦兮,你不要太过分!”商凝珠被她如此笑话,下意识放下了手,又极为不甘心地瞪着她,“总之,你不准进去,耽误了大事,你可负责不起。”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说的不是大事?”
“你不过是一个乡野村姑,懂什么是大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狐媚法子,骗常棣哥哥娶了你。”商凝珠一脸嫌弃,“我告诉你,我和常棣哥哥自小青梅,早已经心心相许,如果不是我被迫去京城,耽误了时间,这司命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
闻言,贺锦兮看着商凝珠的目光微微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