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显然刘毅在千里镜中也看见了,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扛旗子的人就是代善,但是可以看得出来,此人一定是两红旗的大将,如果不是代善本人的话,也可能是他的儿子岳托之类的人物,至少不会低于甲喇章京。刘毅分明看见,当那人被机炮打死之后,无数的两红旗马甲就跟疯了一样往那个方向猛扑过去。刘毅冷笑道:“好!就怕你们不聚集,敢在机炮面前聚集,看你们有几条命。传令,集火打击!”
砰砰砰砰,数十门机炮调整方向,朝着两红旗马甲最聚集的地方扫射过去,弹丸所过之处,根本没有一个站立的人,鲜血流成了河,而机炮边上的铜制弹壳早已经堆成了小山,辅兵们拎着水桶拼命给机炮和火炮散热,可是显然跟不上他们的射击速度,一桶水浇上去,只听见滋啦一声,冒气一股白烟,通红的炮管变成了黑色,可仅仅过了片刻,炮管便又再次变成了红色。摇动手柄的射手们咬着牙,心里不断估算着还能打多少发,在制造总局的测试场上,机炮可是经受过极限测试的,也就是不断发射不断降温,一直到炸膛为止,射手们多次观摩过,所以严格控制着这个射击量,到了这个程度,不停也要停,否则一定会炸膛,炸死自己也就算了,还会伤及无辜,边上的辅兵和副射手都不可能逃脱殉爆。
“阿玛!阿玛!你在哪里!”虽然明明看见了代善被打的四分五裂的一幕,可是岳托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不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阿玛就这么凭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甚至连尸体都没有留下。他带着两红旗的精锐骑兵冒着炮火赶到了那个位置,可是瞬间岳托就欲哭无泪,因为他的眼前全都是残肢断臂,人和战马的尸体混合在一起,早就已经分不出本来的样子,即便代善就在这些尸体之中,他也分辨不出来哪一个是自己的阿玛。而战旗的碎片飘的到处都是,他只在地上看见了一个光秃秃的旗杆。“贝勒!快走!这里不能留!”几名亲卫架着几乎已经发疯的岳托就把他往边上拖。“啊!啊!”下一刻,惨叫声不断传来,在刘毅的命令下,数十门机炮集火攻击两红旗骑兵最密集的地方,岳托这边肯定是被重点照顾的。一名亲卫的躯干被数发平射过来的机炮弹丸击中,直接将他拦腰打成了两段,因为人的主要器官都在上半身,所以此人一时不死,就在岳托脚边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岳托的面色一下子煞白,这种恐怖的场景在清军的作战史上并不是第一次出现,可是如此近距离出现在岳托的眼皮子底下倒是第一次。岳托的胃部一瞬间翻江倒海,就要呕吐出来,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吐,身边又有数名亲卫,浑身冒着血洞,被打飞出去。
“贝勒,快走!”岳托腿一软,剩下的几人架着他就往马上扶,轰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一发开花弹就在岳托的身边爆炸,战马的四蹄瞬间被炸飞,整个马匹就像是蛆虫一般在地上翻滚嘶鸣,几个扶他上马的亲卫也是被炸的七零八落,一个个抽搐着倒在地上,眼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就要不行了。而岳托更惨,他虽然没有被破片直接伤害,可是倒下的战马却将他的双腿压了个结结实实,并且战马因为吃痛,一时不死在地上翻滚,如此重量更是将岳托的双腿压的骨断筋折,岳托惨叫着,“滚开!滚开!啊!啊!”反手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噗呲一声插进了战马的脑袋中,自己的坐骑这才一声不吭死了,停止了翻滚,岳托双手撑住地面,想要从战马身下把双腿抽出来,可是战马死沉死沉,他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在火光中不断死亡,冲在大阵前面的满蒙骑兵一个个倒下,血胡同一条一条在队伍中出现,想要决死反扑的哥萨克根本就接近不了对方军阵,他们只能徒劳的用手中的手枪发泄心中的愤怒,可是手枪根本够不着敌军,看这边打得热闹,实际上连对方的皮毛都伤不到,反而是哥萨克死伤惨重,他们的战马无助的盘旋着,骑士拼命拉动缰绳,想要控制被炮弹炸的几乎发狂的战马,可终究是没什么用。
“舅舅!舅舅!”跟岳托父子一样,满蒙骑兵后方的汉军八旗和罗刹火器部队当中也是爆发出一阵阵哀嚎,吴三桂率领关宁军保护着炮队前进,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