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双目中蕴含数不胜数的凌厉兵刃,能杀人于片刻间。
光是被她瞪上那么一眼,都会让惹时便肝胆欲裂,浑身惶恐发颤。
若蝼蚁初见火光,逃之不及,性命难存!
幕下方,月桂顶端上方。
凌家七女凌易水仰着头,一脸愁容的望向浮空而立的那三人,心中甚是焦急。
因为她知道,此刻这种情况下,一场冲突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紫绸,白衣青袍。
皆以很不友好的眼神目光,看着彼此。
一紫一白的两人最甚。
无异于是针尖对上了麦芒!
紫绸法袍加身的凌桀骜被骂了一句“有病”,遂冷哼一下,语气里带着些不悦之气的道:“八妹啊,这才两年没见,怎么你的嘴就臭成了这样?连人话都不会讲了?”
凌潇潇隔空翻了个白眼过去,没甚好口气的道:“嘴臭这一块儿,还得是跟你凌桀骜学的,稍学一些便受益匪浅,嘴巴要多臭有多臭!”
凌桀骜暂时对此不做理会,她收低了瓜子脸尖下巴,眯起眼睛,看向地面上站着的凌易水,冲着下方朗声道:“七妹,上次来山庄参加娘亲的葬礼,我走得太匆忙了,没来得及和你聊上几句……”
凌易水脸色微白,不知自己的这个素来桀骜不驯的二姐,有什么想要和自己“聊”的。
听得高空,那名紫绸女子继续道:“你当初执意要嫁到南海去的时候,爹娘是不是有劝过你,是远嫁的女人容易挨欺负,离家太远,回趟娘家都不方便,你可还记得那会儿你是什么态度?无礼至极的顶撞了娘亲,冲着凌璞吼了几大嗓子,接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是什么想要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
“呵呵,你追到你想要的那个幸福了吗?这些年姓姜的没少打你,要是没有九弟跑去救你,你多半就已死在了异地他乡,这事儿,我都听了。”
凌桀骜一派居高临下的姿态,言语毫不留情,“我还听,你回家了以后,就整抑郁自闭,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怎么着,想把自己活活闷死啊?装这一出给谁看呐?最开始不是你觉得嫁给姜斛就能得到幸福的吗?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路是你自己选的,现如今落得这么个惨淡丢饶结局,还不是自讨苦吃?你能怪得了谁?”
身处平地上的白衣凌易水,听罢,深深的低垂着脑袋,羞愧难当,一句话都不敢多什么。
凌桀骜的言语犀利歹毒,字字如同飞剑侵搅着她的心灵,摧残着她那本就所剩无多的可怜自尊心。
凌易水其实是生怯懦,而从来不懂得反抗的柔弱性格。
昔年,执意嫁给了鲛神海域之主姜斛,那是她此生做过最有勇气的一个决定。
奈何意难测,遇人不淑。
她承受着不被家人看好的风险,排除掉巨大阻力硬是要嫁的那个男人,在成婚后没多久,便扯去了那层伪装起来的“羊皮”,露出虎狼獠牙。
开始一次次的对凌易水施以残酷暴力,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加,打得凌家七女鼻青脸肿,站都站不起来,连半分夫妻情面也不去讲了。
最过分的是那一回,不心怀上了姜斛孩子的凌易水,被那个姓姜的海岛恶魔,硬生生的把腹中胎儿打得流产,大病一场,从此就再也无法生育了。
被万般凌虐,凌易水当然也曾尝试过很多次,想着向远在北方大地的王府家里通风报信。
但无奈,悉被姜斛拦截阻止,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不可出门半步,寄回家的所有书信,每一封,均要由姜斛亲自审阅翻看,不能有丝毫求救的意味在内,若敢有私货掺杂,那下场将会是异常惨烈!
那一封写影吾夫手辣,易水思家”八个字的信笺,也是凌易水通过“藏头诗”的隐匿形式才寄出去的。
如果不那样做,信被姜斛看过以后,非但寄不出去,还要给她招来好一顿毒打。
这些年来,凌易水吃尽了苦头,过足了水深火热的生活,奇惨无比,简直就与被圈养起来的猪狗没有什么区别!
而此时凌桀骜的那些话,理所当然的戳中了凌易水的“痛点”,唤醒了她竭力尘封在记忆里的那些痛苦回忆,往日里被姜斛疯狂折磨的点点滴滴,通通如大潮般席卷而来,根本抵挡不住,挥之不去。
垂首无言的凌易水,越想越是痛苦难受,胸中似有刀在搅动,呼吸困难。
她终于忍耐不住,情绪崩溃的大哭了起来,泣声不低。
见七姐被骂哭,凌潇潇不由得勃然大怒,自己适才巧变海水以求逗笑凌易水的一切努力,悉数化为了东流之水,半点儿用场都没有了。
这等事态的发生,令之心情变得极度糟糕,坏至了极点,凌空而停的白衣女子凌潇潇瞪大那双樱红眼眸,满脸怒容,厉声冲着前头大喝道:“凌桀骜,你太过分了,揭人伤疤对你来很好玩吗?!”
“我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她凌易水愚不可及,嫁了个烂人,丢光了我们凌家的脸,难道还不许我骂她两句了?”
凌桀骜亦是提高嗓门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