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相信我们,我们是科学家。
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恶意,我们是来考察神农架这里的野生植物的。
我们只是好奇,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这是另一个人,也是外国腔调的汉语,当然也是尼德霍格会的,不过他的汉语比刚才那人说得要流利多了。
静默了一下,一个声音带着哭腔说:“我、我、我也不知道……”
这显然是那个少年的声音。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但连他的声音,也还像个小孩子。
“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不要隐瞒我们。”
第二个声音说,“那个带头的人,是你什么人?”
少年哆嗦着说:“是、是、是我、我爸爸、爸……”
他果然是余太昌的儿子。
“他是做什么的?”
“他、他、他做古董、生、生意……”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少年说:“我、我爸让我帮他忙做、做事。”
“是什么事?”
少年回答:“就是挖、挖洞……”
“想挖到什么?”
“不知道,我爸没说,就是挖洞……”
“挖洞?”
声音又静默了一会,尼德霍格会的人也纳闷了,想必也知道这样问不出什么来,就转移了话题又问:“你上几年级?”
“今年刚初中毕业。”
“初中毕业怎么就没上学了?”
“成绩不好,没、没考上高中……”少年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想上学了。”
“为什么不想上学?”
“在学校,老是有人问我为什么没有爸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成绩也不好。”
“你妈妈是做什么的?”
“妈妈在超市上班。”
“你妈妈知道你爸爸带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少年的声音有些沮丧,说,“妈妈不要我了,我现在跟爸爸在一起。”
“你妈妈为什么不要你?”
少年停了一下,说:“我……玩游戏……
她埋怨我总是玩游戏……
爸妈离婚后,刚开始,我一直跟着妈妈生活。
可我喜欢玩游戏,成绩越来越差,妈妈就不要我了,然后让爸爸把我接走。
爸爸也不喜欢我玩游戏,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他说这里没信号,让我玩不了。
可他不知道,这里夜里有信号……”
他说着话,我感觉,他慢慢仿佛有一种渴望倾诉的愿望。
所以他的话也越来越流利了。
我原来做医生时,接触过很多叛逆少年,他肯定是因为妈妈和爸爸都不想听他的倾诉,缺少父爱或者母爱,只能、或者说只愿意找陌生人说话。
“你是玩的这个游戏吗?”那个中国话说得很流利的人问。
“是的,这是现在最火的。”
“这是很低智商的游戏你知道吗?
来,我帮你玩,你想升到哪一级,我就能玩到哪一级——”
他说完,就传来了游戏的音乐声,不一会,少年惊呼一声:“好啊!”
然后是一叠声的赞叹:“牛逼!”“太厉害了!”
“我操!这样也行?!”
“啊……”
到了最后,少年已经发不出来赞叹的语言了,只是一阵阵地惊叫着……
显然,他一定是看到了令他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我真的有这么高的等级?”过了一会,少年才说,他似乎是不敢相信。
“当然了,不信你接着玩。”
“你们是干什么的?”少年问。
“不是对你说过了吗,我们是科学家,来这里考察的。”
“科学家?怪不得这么厉害!”
少年由衷地赞叹说。
“你到这里来多久了?”
少年停了一下,似乎是想了想,说:“有两个月了吧。
我爸接我回了趟浙江老家,然后就把我带到了这里。
中间去了两次武当山,还去了一次四川,前几天才回到这里。
我爸有事就去别处,没事就到这里来。”
“你们去了四川什么地方?”
“四川乐山,那个地方好像是叫黑、黑竹沟。”
“黑竹沟?”那人问话的语气里透露出明显的惊异,“去哪里干什么?”
“没干什么,我爸让我见见世面,在里面转了几天就又过来了。”
“就你们两个人吗?”
“是的。刚开始请了一个当地的彝族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去了一天,第二天就没有一起去了。
然后我爸就带着我在里面转了三四天,路很难走——
不,根本没有路!
只有看不到天的原始森林,有悬崖,有山洞,还动不动就起雾,什么都看不见……
我还差点掉水里淹死,幸亏我爸把我救